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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帮助翟亮,就因为小时候曾经是朋友?”钟波觉得这个理由不太有说服力。
    “那不是!”韦树明低头喝了口咖啡,认真想了想才道:“岳原高二时,他父亲出了意外,那段时间我在国外,也没机会跟他说说话,那时候他应该蛮痛苦的。”
    钟波耐心听他说下去。
    “翟亮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又和他重逢的,想必经常宽慰他吧,岳原这人很感性,别人对他好,他会记一辈子。”
    说到这儿,韦树明忽然停下来,醒觉了似的反问:“你是不是觉得翟亮有什么问题?”
    钟波神色不改,“只是随便问问——岳原和他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彭阿姨?”韦树明放下杯子,一挑眉,“岳原一直是个听话的儿子,尤其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很孝顺,除了林惜这件事,几乎什么都听彭阿姨的。”
    “他母亲反对的事,他跟你提过?”
    “对!他很爱林惜,又担心彭阿姨的态度影响林惜对他的感情,所以就想出生米煮成熟饭的这一招来。”韦树明无奈似的笑了笑,“他订婚,大概是怕时间拖久了,林惜跟别人跑了。”
    钟波想起林惜怀有的身孕,“岳原的担心有道理吗?林惜会不会真跟别人跑?”
    “这谁说得准!”韦树明又笑,“结了婚的夫妻还有离婚的,别说他们只是男女朋友。我想岳原就是因为这个才担心。”
    “他跟你提到过这种担心?”钟波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蛇的尾巴,“他有没有说得更具体?比如……林惜可能也喜欢着别人?”
    “啊? 哦,我是随便猜的,呵呵!”韦树明一脸对刚才的话不负责任的表情,“没有,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假想敌,他的患得患失心理完全是因为他太爱林惜。”
    蛇尾巴哧溜一下溜进洞里。
    聊天间隙,韦树明起身去给自己续咖啡,站起来时探身往钟波面前的杯子里瞄了一眼,还是满满的。
    韦树明在咖啡机前一边操作一边解释,“这种咖啡豆是我一朋友从巴西带回来的,很新鲜,比星巴克那种千篇一律的味道强多了。”
    钟波只得应景地举杯啜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香味也淡了许多。他没品出跟星巴克的有什么分别,反正咖啡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味道,他偏爱绿茶和普洱。
    等韦树明坐回椅子里,他们的谈话继续。
    “你印象中,整个订婚宴上,岳原有过什么异常举止么?”钟波转了个话题。
    韦树明仔细回想,“他的情绪一直很亢奋,对林惜说了不少肉麻的话,呵呵。不过以前跟他俩一起吃饭,这种场面也常有,我们都见怪不怪了。我想这算不上异常吧。”
    “林惜的情绪怎么样?”
    “她当然开心极了,一直在等这一天嘛!”
    听上去一切正常。
    “那么散席后呢?岳原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去喝酒?”
    “这点我也想不明白,”韦树明现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聚会上我们也要了酒的,但他没喝几口,说要开车送林惜回家,多数时候喝果汁,不过结束时林惜没让他送,大家各自回家。”
    “结果他去泡吧?”
    “是啊!”韦树明苦恼地皱起眉头,“把林惜送上车后,我问他要不要我送,他说不用,他可以打车走。我还打趣他说太听女人的话不好,林惜不让你开车,但没不许你坐朋友的车。他也只是对我笑笑……”
    他忽然顿住,脸色变了几变,“他那时候的情绪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头,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也难怪后来会去喝酒。都怪我当时没留心,如果坚持送他回家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他一脸懊恼。
    钟波问:“他为什么会忽然情绪低落,吃饭时不还好好的?”
    “可能,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吧。”韦树明费劲地猜测,“我没经历过,所以也不懂,也许结婚真的是件可怕的事,一开始他很兴奋,过后又害怕了,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岳原出事前打过一个求救电话,你知道吗?”
    韦树明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哦,你是说他打给翟亮?我知道。他先给翟亮打,然后翟亮给张浚打,之后张浚又打给了我,我当时在KTV跟人唱歌呢,听了消息赶紧跑出去找他。其实我也奇怪,他怎么会想到先打给翟亮呢,明明最后一个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
    “他的车是你发现的?”
    “对! 那间酒吧离丽园饭店很近,以前我带岳原去过,他很喜欢那里。那天晚上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翟亮说听电话里的声音,他似乎喝得醉醺醺的,我就想到去那间酒吧看看,果然他的车子在门口,但找不到人。”
    钟波在韦树明的办公室里坐了近一个小时,后来的谈话绕来绕去没什么意义,他便起身告辞了。
    韦树明与他握手道别,并诚恳地请求,“钟警官,请你们务必要把凶手找出来,我替岳原和彭阿姨谢谢你们。”
    下午四时,钟波在四院对面的茶餐厅约见了第二个访谈对象张浚,他是岳原小学和高中的同学,就读于某医科大学,目前在第四人民医院心脑科实习。
    张浚长得不合理想中医生普遍的清高形象,人很瘦小,眉目不怎么清晰,是那种容易被人忽略掉的大众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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