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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这位孙先生。
    她够知足了。
    赖宝婺一直想走,没找到合适的理由,邵天赐跟他们玩嗨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给高斯发微信,高斯说他下班了现在就过来接她。
    她出去等,怕他车开过来找不到路,从门口那堆人旁边经过,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赖宝婺回头,那人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指着她,语气惊奇:“怎么是你?”外层的几个人跟着回头,包括简蔷自己,她难以置信地扫了赖宝婺一眼,又回过头求证地去看那个叫她的男人,她直觉这是个误会。孙先生脸上笑眯眯的,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她的男友涎着脸——真的涎着脸,瞳孔微张,发黄的牙齿,讨好地凑在他身边。跟其他人一样,他也在看赖宝婺,目光中是纯然的好奇。
    赖宝婺认真看了看叫她的那个男人,过了一会儿她笑了,男人也笑了,她清清脆脆地叫他:“叔叔。”
    简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高斯带她去吃自助餐的那次,赖宝婺就见过这个男人,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就知道他姓孙,以前在中信做信托经理,出来以后做过一段时间的peits资产管理项目,靠这个起家,现在是投资圈里首屈一指的人物。
    简蔷牙齿咬住下唇,心底有把火在烧,烧得嘴唇发干,眼皮发烫,而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点笑,训练有素的、宠辱不惊的笑。她跟自己说,不能倒。
    孙先生和蔼地问:“一个人?你男朋友呢?”
    赖宝婺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搞投资的人是不是眼光比一般人都毒,早在自助餐那次他就量穿了两人的关系,也在之后的日子里断断续续开过高斯不少玩笑。
    “他快到门口了。”
    孙先生笑了:“那你帮我告诉你男朋友一声,说好了请我吃饭的,别从北京回来就不认帐啊。”
    简蔷嘴角一点点回落,再也笑不出来。她听见人群里自己男友的声音,格外响亮,也格外突兀,真心实意地夸孙先生的侄女漂亮,一家子的好基因。是亲侄女吗?她不信,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毫无道理,一个你从来看不起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她有一天会站在你无法企及的高度低头看你。
    “赖宝婺。”
    声音混杂在各类噪音之中,低沉清晰,不经任何过滤处理直接传进简蔷耳里。她愣了一下,心弦震颤,过了几秒,有些恍惚地抬起头。
    她看到了什么?
    庭外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高大英挺,肩膀宽阔,黑色大衣下一件高领的细格条纹毛衣,直筒的深色休闲裤。
    简蔷一动不能动,发颤的指尖无意识捏紧裙子两侧,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用所有力气逼自己抬起头,直视那人的身影。
    他像从很多年前的篮球场上下来,脸上似乎还有点汗,带着少年人熟悉的轮廓,周身又多了一层成年人的稳重成熟,潇洒姿态。
    六年不见,他也长大了,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人总是这样,越感觉羞耻,越觉得难堪,反而更加自虐地渴望迎头一击,酣畅淋漓地、彻彻底底地给她一个痛快。
    赖宝婺跳下台阶,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被他稳稳当当地接住,他低头抱着她,听她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笑了。他伸手替她把碎发掖到耳后,用很珍惜的目光看她。
    眼底突然发热,简蔷狼狈地低下头,没有人当她的面说过一句话,却会让她觉得如此难堪,输得如此彻底。少女时代心心念念的男生,像流星一样照亮她的青春,却也过快地从她世界里消失,最后落到了别人的怀里,而那星点余光,足够她怀想一生,靠着这点片羽吉光的回忆,才让她能够应付眼下人生的不堪。
    简蔷不是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高斯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她是否会用此刻拥有的一切,珠宝、身份、财富,去换一个跟他厮守终生的机会。
    她曾认真问过自己。
    答案是她愿意。
    可是现实总与想象大相径庭,现实是什么呢?他拥有一个男人渴望拥有的一切,成功、财富和名利,这样的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叫赖宝婺的女人掳获,落到凡间,沦落成一个庸俗且快乐的男人。
    简蔷的泪猝不及防滚落,她终于肯向自己低头,从来没有所谓的胜利……有的,也只是一个女孩从十六岁开始久久难以释怀的青春往事而已。
    另一边的严欢也在看他们,程恩飞站在她身边轻声问:“这就是赖宝婺的男朋友?”
    严欢点点头。
    程恩飞眯起眼,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哼笑:“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严欢转过脸看他。
    程恩飞微笑脸:“姐姐看我干嘛?”
    高斯开车来的,走的时候顺路接邵天赐他们一起回去。程恩飞把他们送到门口,赖宝婺拉开车门挨身坐进。程恩飞扫了一眼车前窗的位置,男人坐在驾驶座,弯腰过来给赖宝婺拉上安全带,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有个投票,好像从韩国一个综艺里面出来,说调查过韩国大部分适婚男性,他们对心动女生的动作top1就是摸头。
    程恩飞弯了下唇,笑容微冷。
    第51章 一个深渊
    车子刚一启动,两辆黑车从斜侧方包抄,吱的一声急刹,歪歪斜斜地堵在他们前面。高斯下去了解情况,结果黑车四门推开,跳下来几个男男女女,为首的是个中年妇女,冲在最前。邵天赐也从车里下来,扶着车门往外看:“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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