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什么?”我咬着勺子追问,明显发现温渺看见我时呼吸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没什么,我给谢思卿送演唱会的票。你‘大老师’的SVIP,高兴了吧?”
谢思卿嘴上嚷着:“高兴高兴。”突然伸手在我唇边擦了一下,“吃得满嘴都是。”
“哦。”我抓着衣袖直接抹嘴巴。
谢思卿怒了:“这是今年的新……算了,你擦。”
我拍拍他的头,称赞:“这就对了,男孩子不能太小气。”
温渺被彪哥带到客厅去谈天——他是彪哥送出去的,总要跟彪哥做成果汇报。只是不知为何,期间他一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等我喝完粥找过去时,彪哥已经去店里了。
见我过来,温渺欲盖弥彰地收起手机。
“干吗呢,还遮遮掩掩?”
温渺扫一眼开放式厨房里殷勤切水果的谢思卿,意有所指:“给程嵘打小报告,告诉他,谢思卿挖他墙脚。”
我哑然失笑,这话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一时之间我竟不知如何反驳。
“你什么时候改玩rap了?说的比唱的好听。”
原创歌手兼音乐制作人温渺,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打量我:“谢思卿这么黏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想过啊。”我点头,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我继续道,“从小缺失母爱嘛!”
“你……”
“你不觉得比起家教,我更像谢思卿的老妈子?”
我常跟张晚晴抱怨,我对待谢思卿的方式完全是照搬了我妈对待我的方式,拿着家教的钱,操着老妈子的心。
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嘛。当然,这一点我并没有跟谢思卿本人说过,毕竟我还是要脸的。
“那程嵘呢?你怎么想?”
我以为这事由不得我想,但话到嘴边,又改口:“放心吧,我有分寸。”还挑眉表示自己的靠谱程度,说,“成竹在胸。”
其实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位国家级的退堂鼓演奏家比如我,当然只能打退堂鼓啦。这念头说出来,别说温渺,知我者如张晚晴都不一定能理解。
可是“再见红着脸”这样的旖旎情节,又怎么会发生在两个不同阶级的人身上?与其劳心费神再试一次,不如保住性命,让心脏寿终正寝。
和谢思卿瞎闹一整天,晚上回到家,我在搜索引擎里搜索“辞职信”,删删改改换了署名,然后点击发送。
离开那栋大楼,恢复到连拜年消息也不发的关系,很快我就不用再为程嵘牵肠挂肚了。
只是我没想到辞职这么复杂,我一再表达去意已决,人事姑娘依然维持笑容说:“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所以我继续工作,一个月以后再离职。”
人事姑娘仍旧坚持:“这也不行。”
这是什么规矩?我签的难道不是劳动合同,是卖身合同?
一大早把我气笑了,准备对人事发起攻击时,项目总监过来了,按住我的肩膀,说:“你去趟总裁办公室。”
我敲门进去之前想着,我一定要在招聘软件上给这家公司打差评,一个小小的广告策划离职,竟然还得跟总裁聊?
里面的人说:“请进。”
推门而入,总裁坐在沙发上,表情奇怪得很,像是隐隐期待,又像是不耐烦。他偏头,示意我关门进来:“说说吧,为什么想辞职?”
这段话我已经分别跟人事、项目总监、项目总经理说过了,实在没法委婉地说第四遍:“谋求发展,我已经通过一家4A广告公司的面试,对方说我随时可以入职。”
总裁说:“他们给你开价多少,我们可以翻倍。”
话说得奇怪,我没细想,不耐烦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三倍。”
“我都说了……”
总裁的真皮大转椅突然发出“吱呀”响动,我才发现这椅子虽然背对着我,但明显上面坐着一个人。那椅子转过来,椅子上的人双手交叠扣在小腹前,唇线拉得笔直,怒火堆积在眉梢。他眼帘一撩,不怒自威,问:“丁小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蒙了,一下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他为什么会来?
眼前的程嵘纹丝不动,神情严肃,我却无法抑制胸腔里一再加速的心跳。我想这玩意儿可能做不到寿终正寝了。
他不知道这样会让我误会吗?还是说,我没有误会,他真的来找我麻烦了?
顾不得边上看戏的总裁,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程小嵘,你什么意思?”
第十四章 因为喜欢你
“怎么说话呢?”总裁突然插嘴,“这是程董事,大股东!”
程嵘厉声道:“出去——”
好样的,他当着员工的面,把总裁赶出总裁办公室。姓王的总裁悻悻离开,门从外面关上之前,他嘟囔了句什么,像是“媒人甩过墙”。
自打听到程嵘回国的消息,我一直隐隐期待这一天,但偏又迷信得很,不敢想、不敢讲,怕一旦被谁知悉了心中想法,天就不眷顾了。
我不后悔当初的做法,可也骗不了自己,我明明就期待着他。
辞职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做法,我在53楼工作两个月,熬过试用期转正,期间碰到过他,可是那氛围既不旖旎也不暧昧。生日会结束,我终于确信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有过故事的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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