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昇见父亲不高兴了,也不敢再放肆,忙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第二日,跟掌柜和庄头们对完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的长公主,突然想起来今日是温家二房长子娶亲的日子,不禁有些好奇的对正在那里忙乎着收拾东西的曲笺和流素两人开口问道:“今日去温家二房恭贺的人多吗?”
她们下人之间平日里没什么消遣,最是爱互相八卦各家各府的事儿,像这样的事情问她们,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果然,一向活泼好动的流素闻言,不禁笑着开口回道:“长公主就是不问,其实得了空,奴婢也正想说呢……”
曲笺却是知道,长公主想问的其实是温廷筠去了没有,所以瞪了流素一眼,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回道:“温老爷和温夫人去了,定远候温廷筠和侍郎温廷卿两人没有去,只是派人送了礼金。”
长公主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温家是不满意温家二房与永昌侯府的这桩婚事的,只是温敬严和温夫人两人,碍于情面和礼法,不得不去而已。
长公主这边心中暗忖,那边流素却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长公主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值得你这样?”
流素见长公主问她,只能勉强收敛了笑意,开口回道:“那温府的二夫人,咱们以前怎么没觉得,简直是……”
流素歪着脑袋想了半响,也没能想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只能笑着摇了摇头道:“她看见温老爷和温夫人时,竟然当着满院子的人说,真是晦气,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倒是来了!结果不禁把温老爷和温夫人气走了,原本看在温老爷和温侍郎的面子上,去的那寥寥几个有头有脸的人,脸当时就黑了,没一会儿,就都找个借口告辞了,哈哈哈哈……”
流素说完,终于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曲笺,也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长公主也不禁摇了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温府的二夫人,想来是想要让受皇上器重的定远候温廷筠和吏部侍郎温廷卿两人,来给她撑脸面,可不想让现在被停了职,接受调查,人人皆可落井下石的温敬严来平添晦气。
她这样想,原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这样的话,自然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怎么能当着众位宾客的面说出来?
况且,你明明结的就是人家不愿意的亲事,难道还指望着人家欢欢喜喜的去给你捧场?这个温家二夫人真是……
长公主原本就知道她上不得台面,一向都不理她,可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不要脸面,想了半天,竟然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
结果流素笑了一会儿后,又继续开口说道:“长公主您知道吗,结果这还不算完,后来永昌侯府的小姐嫁妆抬进了门,那温二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去查看,结果却发现,所谓的三十六台嫁妆,根本就都只是表面功夫,不是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没有装满,温二夫人当时就翻了脸,谁知那永昌侯府的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婆媳两人竟然当场吵了起来,哈哈哈哈……现在……现在都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流素越说越觉得好笑,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倒是把长公主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太不体面了些吧!
一旁的曲笺,这回却是没有跟着流素笑个不停,只是摇了摇头道:“那温府二夫人,自己就是庶女出身,怎地还能不知道,庶女出嫁是个什么光景?真正的好东西,哪里轮得到庶女,不过都是些面子上的功夫罢了,也不知道她还指望个什么劲!”
“她自己出身一般,可能觉得好歹永昌侯府是个侯府,就算是庶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会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儿嫁妆要多吧,其实不知,越是高门大户,里面的妻妾之争就越激烈,嫡庶之别就越巨大,只能怪她自己见识短浅,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流素闻言,也不笑了,一副鄙夷的模样开口说道。
长公主没想到温家二房长子娶个媳妇,竟然会闹出这么多笑话,那永昌侯府好歹也是世代簪缨,如今竟然找了个这样的亲家,丢了这样大的脸面,也不知道当初他们跟温家二房结亲之时,可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如今温家二房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来,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就算温家已经分了家,温府也难免受牵连,毕竟人家八卦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你分了家,就当你不存在。
温夫人也不好这时候去陈阁老家,提温廷卿定婚期的事儿了,不由心下懊恼,越发的烦气二夫人来。
那边长公主的邀约,却是不好推得太久,否则惹恼了长公主,就更加不妙了,因此只能硬着头皮,派人去了长公主府,约好了两日后,一起去大相国寺上香祈福。
到了日子,温夫人早早便到了长公主府的门前,等着长公主出门,不一时,长公主出来了,看见等在府门口的温夫人,便让流素去请了温夫人,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温夫人原本就有心事,此时见长公主派人请她同乘一辆马车,心下觉得也是个很好的试探机会,便欣然应允,下了自己的马车,跟在流素身后,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一心惦记着温廷筠,因为他的话,产生了想要体会一下普通人生活的长公主,此时还不知道,她一心想要好好相处的婆婆,心里却是在担心着她在觊觎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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