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温家二房之事不甚了解,之前温二夫人为了跟永昌侯府结亲大闹之时,她还跟温廷筠一起,在去出使福建的路上,所以并不知情,此时便不由好奇的随口问了一句,“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永昌侯府的庶女。”温夫人脸色有些尴尬的低声回道。
“永昌侯府?”长公主闻言,却是颇为惊讶,永昌侯府不是跟温廷筠不对付吗?之前还指使众臣弹劾温廷筠来着,温家二房不会不知道吧,怎么竟然还要跟永昌侯府结亲?!
不过转念一想,想起之前温府分家的事情,长公主心里便隐隐有了些猜测,既然如此,温夫人也不过就是过去走个过场,也不会费多少心去帮忙了。
长公主想了想,笑着说道:“本宫才从外面回来,其实公主府里,也还有一些事务没有处理完,要去上香祈愿,倒也不是非得急在这一两天,既然如此,不如等温夫人忙过了这一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派人去公主府知会一声,咱们再一起去大相国寺上香祈愿好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人去长公主府知会一声,她们再一起去上香?温夫人被长公主的话说得目瞪口呆,可既然长公主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温夫人自然不能再拒绝,只能木然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可是,直到把长公主送出了温府,回到太夫人的屋里时,温夫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太夫人看着温夫人异样的表现,挥了挥手,屏退了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们,神情有些担忧的对温夫人开口问道:“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温夫人被太夫人这么一问,才猛地回过神来,忙把刚才自己与长公主的对话,给太夫人重复了一遍,然后不解的开口问道:“看长公主的模样,好似对咱们温家有所图的感觉,可是咱们温家有什么好让她堂堂一个公主,这样屈尊降贵来图谋的东西?”
太夫人听完温夫人的话后,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沉吟了半响后,才开口说道:“后日你就去陈阁老家里,让他们家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既然聘礼已经送过去了,就别再拖了。”
“您的意思是……她图的是卿哥儿!”温夫人听完太夫人的话,不由大惊失色,面色苍白的失声喊道:“不会吧!她不会不知道卿哥儿已经跟陈阁老家的孙女定了亲,怎么会……”
“会不会的,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太夫人开口打断了温夫人的话,神色凝重的说道:“只是陈阁老家世代书香门第,对名声看得非常重,原本长公主和卿哥儿就有着那样的传闻,如今要是再有点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去,这门亲事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未免夜长梦多,你还是尽快去陈家一趟,把婚期定下来再说!”
温夫人闻言连连点头,要不是明日是温廷笙娶亲的日子,她不得不去,真想明日就去陈家,把事情办妥,长公主那样的人,疯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就在温府婆媳两人为了长公主此次高调来访,态度殷勤一事,烦恼不已之时,永昌侯宋澜亭也正在十分的烦恼。
“父亲,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不过就是长公主去了温府一趟,探望个病人而已,您也不必这样烦恼吧!”永昌侯世子宋远昇,却是神色轻松的开口说道。
“我总觉得皇上这个时候派人去福建,彻查福建总督周超意贪污枉法一事,有些蹊跷,如今长公主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温家探病,不得不让人多想啊!”永昌侯宋澜亭却显然没有自家儿子那样乐观,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父亲多虑了!哪个当官的能一点都不贪污腐败?只要想查,没一个跑得了的,就算此事有什么蹊跷,既然皇上派人去查了,那福建总督周超意就别想跑得了,况且,皇上这次派去查他的人,还是忠勤侯谢星灿,他可是太后的人,可不会听皇上的摆布,这么一看就知道,皇上是铁了心要彻查这件事情了!”宋远昇洋洋得意,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其实贪污枉法这个罪名,跟杀人放火那样的罪名不同,不像杀人放火,有被害人,事实和结果就摆在那里,贪污枉法这件事儿,你说他有,他就是有,你说他没有,他就是没有,就是因为派去福建彻查福建总督周超意之人是忠勤侯谢星灿,永昌侯宋澜亭才觉得看不透皇上此举。
你说他此时派人去福建是另有目的吧,可是偏偏派去主查事情的两个人里,有一个不是他的亲信不说,还明显是太后那一派系的,这不就是告诉大家,他真的要秉公处理,好好彻查此事么。
可是,永昌侯宋澜亭就是心里没底,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可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永昌侯宋澜亭叹了口气,不想再在这件没有答案的事情上纠缠下去,反正他已经派了人盯着去福建彻查此事的队伍,如果真有什么不妥,那他早晚都会知道。
因此,他没有去接世子宋远昇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开口问道:“明日你妹妹婚礼的各项事宜,可都准备妥当了?”
“有什么好准备!”宋远昇神情不屑的开口回道:“一个讨饭的破落户,撒泼打滚赖来的婚事,顺便办办,打发走也就是了!”
“再怎么说,楠儿也是我永昌侯府的女儿,不管嫁的是谁,我永昌侯府的脸面不能丢!”永昌侯宋澜亭看着自家儿子,神情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要不是当初宋远昇出了这么个烂主意,又怎么会有如今这个难堪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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