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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音啧啧两声,感慨道:“你瞧瞧,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
    她的话音刚落地,忽的脸色一变,心中道了一声糟糕,她出去这两回,可不是给男人花了七两银子?
    烟雨听得津津有味,睁着大眼睛问:“那小相公生的一定很好看……”
    芳婆说可不是,却见顾南音拍了拍女儿的头,叫她回屋拾掇拾掇头发去,“去去,小孩子听不得。”
    见女儿回了屋子,顾南音又在心里计算了一下。
    好在她只花了七两,应当不会太倒霉的吧。
    烟雨回了屋子,青缇就为她梳妆打扮不提,捱到了夕阳西下,主仆二人就相携着,慢慢地下了山。
    梁太主这回将宴席设在了西山麓下,那一处水榭上,烟雨到时,顾瑁正在水榭的月亮门前翘首引盼,见烟雨来了,这便围着她转了一圈,夸她好看。
    “太婆婆做了个席,自己个儿回园子里打麻将去了。”她想起方才的事,就一阵气,“你怎生来的这么晚。今晚竟是为了招待他才设的宴,你没见方才他的样子,从我身边走过去时没动静,一回头,他就拿只知了猴吓我!”
    烟雨觉得好笑,牵住她的手慢慢往里走,“你又不怕知了猴……”她从自己头上摘下了一只七星瓢虫,递在顾瑁的手里,“一时你再见了他,就拿这个吓他。”
    顾瑁觉得很好,把七星瓢虫攥在手里,牵着烟雨的手,进了园子。
    今晚的酒席倒很热闹,望过去,东府的几位姑娘、还有几位客居的表姑娘,今晚的主角谷怀旗在树下站着,正同一名身量很高的年轻人站在说话。
    谷怀旗是个不见外的脾性,遥遥地见顾瑁和烟雨往里走,这便高声唤道:“这里,我来为你们引荐。”
    顾瑁才不想搭理他,牵了烟雨的手就想走,烟雨就在她的耳边提醒:“拿七星瓢虫吓唬他呀……”
    顾瑁呀了一声来了兴致,立时就转过身,拉着烟雨的手,云淡风轻地走了过去。
    那一厢谷怀旗站在树下,身旁的年轻人闻声转过来,他穿一身碧青色的衣衫,树上悬着料丝灯,光色溶溶地照下来,将他的面庞映的白皙净白,他向着烟雨和顾瑁微微颔首,眉宇间有飞扬的笑意,显然是一位很得志的青年。
    谷怀旗向她二人介绍道:“这一位是我从前在蓟辽的同窗,名字唤作明质初,前岁的武殿试第一人,授了正三品参将,如今在上元大营里任职。”
    明质初如今只得十八岁,身上却已有正三品的品级,不可谓不春风得意,他向着顾瑁和烟雨拱手问礼,说话的嗓音也很是稳重文雅。
    顾瑁却存了捣乱的心思,趁着明质初说话,谷怀旗没注意的情况下,将手里的七星瓢虫猛地往谷怀旗眼前一晃,哪知还没喊出声,谷怀旗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举起手在顾瑁的眼前虚晃一枪,倒把顾瑁吓的往后一撤,连连后退,差点将烟雨也带倒。
    烟雨也被谷怀旗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忽然一只手虚扶了她的手肘一下,将她稳住。烟雨舒了一口气,看向明质初,轻轻道了一声谢。
    明质初眉宇间似乎有些紧张之色,他摆手说不必客气,又像是为了缓解他的局促,指了指前方道,“他二人怎么跑远了。”
    烟雨看过去,果见谷怀旗手里似乎拿了什么虫子一类的,跟在顾瑁后头吓唬她,直将顾瑁吓的抱着头,逃的飞快。
    烟雨便提裙追了上去。
    吃酒时,四人也坐在一道儿,那明质初起先还有些无措,后来便有些松泛下来,几个年轻人在一道儿谈天说地,倒也惬意。
    快散席时,仆从们捧来了许多小灯,顾珑便提议一人手里提一盏去西山麓下走一走,年轻人们这便聚在一处儿,慢慢往西山麓下闲逛而去。
    一路上有许多萤火虫,也打着灯笼飞的可爱,烟雨越往西山麓走,心里却记挂着小舅舅。
    第一回 遇见小舅舅时,就在西山麓下的园子里,那里似乎是小舅舅同好友小聚的地方,不知道今夜小舅舅是在西府的院子,还是在这里,倘或能遇上就好了。
    顾珑在前头笑说:“听说西府山麓下,有一道飞瀑,我从来没瞧过,顾瑁你领咱们去瞧瞧?”
    顾瑁回她就回的迟疑,“那里……”她还没说完,一旁谷怀旗就闹她:“怎么着,不敢去了?怕黑?”
    那里是宁舅舅的山居,顾瑁原是怕万一遇着宁舅舅在那里,岂不是惊扰了他,此时被谷怀旗一激,这便应了声好。
    她心里抱了侥幸的心理——宁舅舅也不常在这儿,这会儿也不一定在。
    于是一众人便往那飞瀑而去不提。
    那一头的西山麓下飞瀑旁,木屋前悬了数盏灯,一团一团的光簇着,像是悬了好几轮月亮。
    宽大的木桌前,有四人对坐饮酒。
    今夜,罗映州将那刑部直隶清吏司郎中杨维舟,请来了这里,此时正说起行首案的进展,细细分析了案情之后,杨维舟端起了杯盏,向着顾以宁举杯,痛快饮下。
    “不瞒阁臣大人,下官二十八岁点了殿试第十七,彼时已然是一众同科里年岁最轻之人。”他感慨道,“此番见过阁臣大人,方知何谓头角峥嵘、年轻有为。”
    章明陶道了一声是,“以宁兄十八岁点了探花,如今入了阁拜了相,竟然才二十二岁。你们说可气不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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