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寅想起自己家里的那件龙袍,之前为了解气他还光着脚在上面狠狠踩了几下……
虚心地咽了下口水,汤寅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出乎意料的是,萧恕并没有注意到汤寅。没有沈珲找茬,无聊的早朝很快便结束了。
临早朝结束前,还有大臣特意提了选妃一事。不知为何,汤寅莫名浑身发冷。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对上萧恕似笑非笑的视线。
汤寅僵直了身子,顿时不敢动了。昨日他听乌寒说起京中秘闻,据传萧恕刚登基的那几日,有个美貌宫女大着胆子想要爬龙床,结果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死在了床上,且死相极惨。
自此以后,萧恕房事粗暴,不高兴动辄便会随意折磨虐杀房内人的谣言传遍了京城,宫里也在无人敢肖想他的床。
汤寅哭笑不得,心想这还真是顺了断袖皇帝的心意,一了百了。
而有人这时不长眼睛地提选妃一事,萧恕自然恼怒,冷笑道:“你们如此关心朕的房中之事,朕心甚慰。不如把你们的女儿都送进后宫里来吧,朕身份尊贵,非嫡女不娶,几位大人意下如何?”
……谁家肯舍得把嫡出的女儿送进宫给你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祸害啊!
你休想,你做梦。
见众位大臣皆装死不吭声,萧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挥手示意退朝。
傍晚,天香楼。
汤寅望着桌上青瓷盘中的肘子垂涎欲滴。
他等了半晌,见贺闻言不动筷子,也不好随意起筷失了礼数。
两人大眼瞪小眼,贺闻言拿起筷子沉思片刻后,又将筷子放下。
汤寅也跟着放下。
贺闻言眉头一皱,又将筷子拿起,又放下。
汤寅只得跟着放下。
“贺大人……”这样磨蹭了几个来回之后,汤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约下官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相谈吗?”
有事说事便是,干嘛一副难以言表,犹犹豫豫的模样。传言不虚,这位贺大人脾气确实古怪的很。
贺闻言板着俊脸,一本正经地问,“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多日称病不曾上朝,刑部事务繁忙,我略表关心罢了。只是前日里,听到了些宫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汤大人,那个哭着喊不要的人,是你吗?”
汤寅:“……”真没看出来,你一个面瘫竟然也会如此八卦。
“流言蜚语而已,我不过会些童子功,陪陛下练练武,不小心扯坏衣衫罢了。”汤寅这套说辞熟烂于心,专门糊弄除了乌寒以外的人。
贺闻言似信非信:“是吗?”
汤寅毫不心虚,用力点头,“真的,不信你问陛下去呀?”
有种你去,我就不信你真敢问,汤寅信誓旦旦,夹起一块肘子刚要放进嘴里,只听贺闻言认真道:“好,我会写折子呈上去的。事关陛下声誉,马虎不得。”
啪叽——
汤寅心爱的肘子肉掉在地上,喂了灰。
“呃……”我不理解。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八卦,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
汤寅在心里疯狂吐槽,表面却装的云淡风轻。一顿饭食不知味地吃完,汤寅心不在焉地打道回府,谁知刚进家门,圣旨便到了。
萧恕以汤寅懒怠不思进取为由,贬他到云州做知府。
虽说官职调动不大,可一旦离开了京城,那官禄待遇便是天差地别了。
若换成别人,莫名其妙被贬一通只怕会心急如焚,忧思成疾。
汤寅却神色淡淡,习以为常,当天晚上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京。
原因无二,云州是他老家,多年未归甚是想念。
汤寅心想:“也是时候回去给汤老头扫个墓了。”
10、和话唠好友喝酒也被贬
皇宫,御书房。
萧恕对照着铜镜中满脸痤疮的自己,脸色阴沉的越发吓人。
汤寅离京已经三日了,带着一群小跟屁虫,走得十分痛快。
那日他一听说汤寅与贺闻言在天香楼对月畅谈,汤寅还吃了大半个肘子,气得脸都绿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朕面前吃东西一副死相,跟别人一块倒是吃的挺香的!看朕倒胃口呗?
不愿意跟朕一起吃呗!外面做的什么烂东西,他竟然也肯吃,吃就算了,他还吃那么开心?!”
萧恕越想越气,派人出宫到天香楼也买了一份红烧肘子回来。
尝了一口之后立刻就吐了,摔盘子砸碗找不痛快,“这做的什么?!难吃死了,丢出去喂狗!”
九安战战兢兢地道了声是,赶紧派人把那道「无辜」的肘子给端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陛下你从哪看出来汤大人很开心的,但是他吃了大半个肘子,那可能确实是他的错。
九安暗自叹气,小心提议道:“陛下近来肝火旺盛,不如请太医开点降火茶来,天气越发热了,陛下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自从那晚汤寅衣衫不整地离宫以后,萧恕便接连好几日烦躁异常,找麻烦的频率要比以前更甚了。偏偏汤寅躲得厉害,萧恕无处发泄,憋了一脑门的痤疮。
九安心想:“陛下到底还是年轻,这后宫又没个可心之人。这一直欲求不满……怕是要憋坏了。”
欲求不满的皇帝陛下大概也知晓自己上火的缘由,咬牙切齿道:“朕变成这样,还不都怨汤寅那个没心没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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