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求欢没好气道:“你在威胁我?”
“并未威胁你,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君长宁略微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她:“难道你真这么在乎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
虽说从辈分上来看君玉玦是长辈,可从外貌上来看,说是同龄人不会有人不信,况且三十六岁对一个男人而言实在称不得老,这位皇叔祖依然是风华绝代的时候,要是他肯纳亲,帝都中恐怕有许多名门贵女愿意嫁给他。
君长宁不能不防。
“我在不在乎他关你什么事?”
向求欢轻轻哼了一声,十分跋扈道:“我要是真成了他的女儿,你还得喊我一声姑姑。”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愉悦笑容来,有些揶揄道:“小侄子,叫声姑姑来听听?”
君长宁冷淡看了她一眼,可显然没法像对君玉玦那样对她,因此这冷淡就显出了些微的无奈来。
“怎么不叫?这要是成了,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这种让反派吃瘪的机会不多,而且向求欢还可以肯定他不会因为这种玩笑话增加黑化值,所以她肆无忌惮嘲笑君长宁,觉得怼反派特别刺激。
君长宁自然不可能真唤她姑姑,他无奈沉默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道:“求欢……”
“直呼姑姑的名字,你真没礼貌。”
向求欢大约是好玩上瘾了,听他说名字还白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满。
君长宁便又住了嘴,一两息之后,他道:“若你觉得这样有趣,我倒是不介意新婚之夜这么唤你。”
向求欢:“……”
没见过的人真的很难想象君长宁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是怎么一本正经开车的。
人家连羞耻心都不要了,她还能怎么办?
惹不起惹不起。
向求欢目光复杂看了他一眼,忙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她早该知道的,会看《榻上欢》这种书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人?
还是大老板好玩,谈及嫁妆都笑得跟个小媳妇一样。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赫连城身上,甚至想看看天命之子和反派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要不她下次丢两本春宫图放到赫连城的书房?
向求欢想了一会儿,猛地收敛了心思。
她又看了君长宁一眼,这一次略带上了些微抱怨。
都是反派的锅,把她这么一个天真善良单纯的姑娘都教坏了,她竟然会产生丢春宫图到赫连城书房的想法,啊,人心不古啊。
向求欢一边摇头一边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并努力在心中告诉自己,她是个纯洁的人。
把这些想法都抛之脑后,她也没再刺激君长宁,一路相安无事走到了君长宁住的宫殿。
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弟弟,皇宫对他来说就跟自己家一样,离皇帝寝宫不远处一座巍峨的宫殿就是他常住的地方,看得出他经常到皇宫里来,向求欢进去的时候就觉得里面的摆设很有君长宁的风格。
温雅低调,奢华内敛,和他本人一样腹黑。
她随意打量了一下,对君长宁道:“你的品位也一般般嘛。”
君长宁没有反驳,只点了点头:“嗯,你开心就好。”旋即他吩咐宫女:“拿几本话本过来。”
向求欢赶忙拒绝:“我不要。”
谁要看他那些奇怪的话本。
“正常的灵怪小说而已。”
君长宁轻瞥她一眼,在书桌前坐下,又示意她坐在旁边:“不过是怕你无聊,若是饿了,也可以先吃些东西。”
向求欢看了眼他的书桌,毫不犹豫嫌弃道:“坐在这儿看话本才是真的无聊好不好?你以为我有病啊,一大早来皇宫看话本?”
言语间显然是抱怨。
君长宁十指交叉摆在桌上,认真问:“你想做什么?”
向求欢眸光一转,突然笑盈盈道:“这样吧,听闻河山王才华出众,精通琴棋书画,那你给我画副像,要能完美体现出我风华绝代的那种。”
她说着说着整个人便往椅背上斜斜一靠,显出慵懒又雍容的美人姿态。
君长宁目光幽深,凝视她良久,终于笑着应允:“好。”
向求欢顿时就有种在玩火的刺激感。
反派的目光总像要吃人似的。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她确实很想保留一张向求欢的绝世美人图,以后要是任务完成了,还可以带回去时时瞻仰,证明她曾经也这么美过。
女人的虚荣心啊。
向求欢内心感叹了一句,不再顾忌君长宁的目光,她坦然从容面对,在河山王炙热幽暗的目光中硬生生淌出了一条淡定大道。
而后就是安静的作画时间。
向求欢也看不见君长宁到底画了个啥,她坐在椅子上保持同一个动作许久实在有些无所事事,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有些不耐烦道:“画好了没?”
君长宁笔触依然很细腻,很稳,他沉稳道:“快了。”
“你好慢啊。”
向求欢吐槽了他一句,开始有些后悔这个决定,她伸长脖子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不耐道:“算了,不画了,太浪费时间了。”
“好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没多久,君长宁的声音响起。
他放下了笔,仔细凝视了面前画像一眼,笑着道:“画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