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她,似我的女儿一样,到时候都是一家人了,长平也不会再说什么。”
君玉玦说得轻松愉快,却见君长宁脸上的微笑都快消失,他略略迷惑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君长宁罕见地深吸了口气,褪去微笑,认真道:“当然不妥,皇叔祖许久没回帝都,许是没怎么听过坊间传闻,等皇叔祖在帝都多住些时日,便能明白了。”
他心中对于君玉玦那点微末的血缘关系亲近之情瞬间消失无踪。
这位玉王爷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要认向求欢为女儿,那他是什么?向求欢的侄子吗?
也亏得君长宁城府深,心思好,换成君长安只怕当场要暴起,大骂一句君玉玦不当人子。
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
“坊间传闻?”
君玉玦微微一顿,旋即道:“是那些关于你们的传闻吗?”
君长宁此刻的笑容已经没了一丝温和。
他只是弯着唇,语调浅淡:“原来皇叔祖知道啊。”
知道还想认向求欢为女儿,这当真不是人干的事了。
眼看君长宁那副笑不出来的模样,向求欢有些忍不住出垂下眼眸轻轻咳了咳。
看河山王吃瘪不知道为什么就挺爽,不遮掩一下她怕她等下笑出声。
君长宁无声看了她一眼,大概第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冷漠对君玉玦道:“皇叔祖既然回了帝都便好好养着吧,晚辈们的事,便让晚辈们自己来处理。”
话说到这里,君玉玦哪能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之前那么说完全是因为李杀人的关系,并没有往君长宁这边多想,如今见他这样说,他语气也淡了两分:“长宁,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他虽然不了解内情,可见向求欢这个样子,且他们只是有些传闻,并未正式在一起,君玉玦大概就能想到其中的意味。
不外乎君长宁一头热,既然这样,作为小阿珍唯一的朋友,他自然是要护着一些的,毕竟小姑娘怎有力气来抗拒一个王爷。
他本是好意为向求欢着想,但这话听在君长宁耳朵里实在刺耳,这位一向以温和有礼著称的河山王罕见收起了全部的笑,他冷淡看了眼君玉玦,声音也透着丝凉意。
“不劳皇叔祖操心。”
这再说下去,只怕要打起来了。
虽然向求欢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魔鬼,但若因为这件事情让君长宁对君玉玦产生了杀意,那她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不等君玉玦再说话,她飞快道:“天色不早了,那些使者应该都要入宫了吧?大宴在哪儿举行?”
天色确实不算早了,她这一下午赶了挺多场子,但离天黑之后的大宴应该还有些时辰。
她说话之后,君长宁果然没再理会君玉玦,他看向向求欢,眼里的光有些幽暗不明。
“大宴在乾坤殿前面的广场上举行。”
他稍稍解释了那么一句。
向求欢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乾坤殿在哪儿。
这次宴席人数众多,除了各个小国使者,还有大麓的豪门勋贵、世家子弟,只要是身份足够的人皆会参加,就跟过年一样热闹,大殿里肯定坐不下。
不过大麓如今的情况不算太好,许多地方甚至有暴-乱发生,帝都中又有赫连城和君长宁君长宁这两兄弟分庭抗礼,再加上许多世家勋贵独成一系,站在中立,她打心底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太平静。
她才刚想了一会儿,就听君长宁又道:“求欢,既然见过了皇叔祖,便不好再过多打扰他老人家,我们告辞吧,离宴席还有些时间,你到我殿里略作休息。”
河山王也是怕了。
向求欢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不到一个下午,就弄出了君玉玦认女儿这事,若是再让她在宫中游荡,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如今赫连城也在宫中,他实在不放心,向求欢是个太聪明的人,而他得处处防备着意外发生。
向求欢有些诧异道:“我还没去找宜妃呢。”
“无妨,宴席上便能见到了。”
向求欢有心想反驳两句,可看了眼君长宁的表情,实在被他的目光注视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略略停顿之后,只好不甘心道:“好吧。”
她刚刚突然想起来君长宁的黑化属性已经到百分之七十了,万一一下子加到了百分百,她可不想让修罗场的剧情发生在大贡之宴前,按照系统的狗尿性,指不定直接把两个副本剧情合在一起,那她就是作死了。
见她没有再拒绝,君长宁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一些,他随意拱手:“既如此,便不打扰皇叔祖了。”
向求欢也朝君玉玦行了个不是很走心的礼,临走前还心照不宣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和李杀人的秘密不应当告诉宫中其他人。
告别了君玉玦,向求欢和君长宁走在幽静的宫道上,她脚步轻缓,目不斜视,也没有想同他说话的意思。
倒是君长宁在走了一会儿之后,冷不丁道:“以后离君玉玦远些。”
向求欢:“?”
她抬起头茫然了一瞬,很快挑眉道:“你在教我做事?”
君长宁并未看她,只同她一起缓缓走着,他面色平静从容道:“你若真成了我姑姑,那我只好除掉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皇叔祖了。”
他的话当真没有半分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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