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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才走到一个梦里,好不容易斩断所有的欲念,刚刚获得宁静和安详,却又必须清醒过来,不得不面对怵目惊心的一切。
    我知道我想逃避,我在害怕,害怕那些无法预知的未来。内心深处有着深刻的不安,它被包裹在心的彼端,想不承认,却又知道躲无可躲,最终不能回避。
    突然发现,A市,是令我痛苦的城市,回去,又会心痛,又会彷徨。
    只一个月,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或许,我该逃离那个城市。
    或许,是因为累了,终于,想放弃了。
    可是不能不回去。
    我独自上街去买礼物,心蕾,莎莎的必不可少,还有一些商场的同事,也要稍稍表示一下。
    站在街上,我看着表姐给我的手机。离开了那么久,也许,真的该打个电话回去了。
    我拨了谢丰的号码,几声嘟之后,传来他礼貌客套的声音:“喂,哪位找我?”这无疑是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我叫了他一声:“谢丰。”
    电话里一阵沉寂,没有回答,我又叫他一声:“谢丰。”
    终于听他大声说了一句:“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意料之中的反应。
    “我手机留家里了,没带出来。”
    “你故意搞失踪?”
    “嗯。不过不是针对你和心蕾,你们知道我去了上海。”
    他叹了口气:“我懂。”
    我犹豫一下,还是问了:“有人找过我没有?”
    这个才是我打电话的真正目的吧。即使想放弃,即使累了,却还是不死心。真心不由意志控制,忍不住就要越界,就要探寻。
    “你是想问陆东霖找过你没有吧?”
    我没说话,在谢丰面前我无法隐瞒心事,每次都能被他看透。
    “要是我说他没来找过你,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我还是沉默。
    “莎莎找过你。”
    这个是我料想得到的。
    电话里片刻寂静,隔了一会,谢丰才又说:“他来找过我好多次,不过我都没搭理他。”
    他?还是她?电话里没法分辨。
    “你说的是谁?”我忍不住问了。
    “陆东霖。”
    我确实笨,抑或是明知故问,当然应该是他,谢丰不会不搭理莎莎。
    “你走的第二天,我刚从北京回来,他就来问我要你的地址。我说你的女人,你都不知道她住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他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谢丰突然像是解恨似的笑了起来。
    “后来他大约去了你上班的地方,知道你请假去了外地,就来追问我你去了哪里,我还是告诉他我不知道。不过,我脸上大约写着,‘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所以这小子前两天和我动了手。”
    “动手?什么意思?”东霖会和人动手?他一向很有自控能力,这不应该是他会做的事。
    “就是打起来了,还能是什么意思?”谢丰的话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陆东霖也有狗急跳墙的一天,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所以,我还是不告诉他。”他又解恨似的笑了一下。
    “我只对他说,你的女人,你干吗找我要人?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就更不知道了。那小子当时那张脸,太好看了,可惜你没看到。”他一直解恨的笑着。
    见我不说话,谢丰问我:“回来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沉默半晌:“没有以后,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做戏
    三天后,我回了A市。
    离开上海的那天早上,我还是像往常一样陪着表姐送早早去幼儿园。在车里,他已经知道我要走了,一直蜷在我怀里,闷闷不乐的。
    车停在了幼儿园门口,我把他送到教室,蹲下身子和他告别:“小姨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亲小姨一下,和我说再见。”
    他没有亲我的脸,抱着我脖子亲我的嘴。嫩的像水豆腐一样的小嘴嘬着我,仿佛嘬在我的心上。我鼻子酸酸的,心底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就这样被他牵动,生生的酸痛。
    我却不得不放开他柔柔的小手。
    去机场的路上,表姐说,要是A市没什么让你牵挂的人,就来上海吧。
    我说,好。
    回到A市,进了家门放下行李,我就用座机给商场女装部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一声我回来了,明天正式上班。
    同事何丽接的电话:“陈玉,你真不够意思,藏着那么帅的一个男朋友,竟然一直不告诉我们。”
    我说:“什么?”
    “人家都找到你上班的地方来了,你真狠心,连去哪里都不和人说一声。你没看见,那天说你请了长假,那个帅哥的脸立即灰成那种样子。你要请客。”
    放下电话,怔了一会,我拉开抽屉,拿出那部躺了一个多月的手机。
    换电池,开机,几十条未阅短信顿时涌了出来。
    有谢丰的,有一俩个同事的,剩下的,都是莎莎和东霖的。
    莎莎都是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东霖的短信,最开始是:“我们谈一谈,告诉我你住哪里?”
    然后变成:“不要不接我电话,我一定要见一见你,不要躲着我。”
    ……
    后来是:“对不起。你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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