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的考察,樊云良捡回许多贝壳。
他和陈竹青不一样,他认为最好的工作状态就是劳逸结合,所以从不把工作带回宿舍。
在宿舍,大家都在埋头加班时,他却拿着小锥子给那些贝壳钻洞。
他做了几串项链、手链、耳环之类的小饰品,准备中秋回家送给老婆。
因为白薇帮他照顾绿萝太过细心,他觉得什么表示都没有不太礼貌。可去岛上的小卖部走了一遭,没看到有什么是适合送给她的。思来想去,决定拿一串贝壳风铃送给她当作谢礼。
樊云良挠头,尴尬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是我用我在宝珊岛捡到的贝壳做的,不算特别,也不值钱,就是一点心意吧。谢谢你帮我照顾绿萝。”
白薇看出他的无所适从,收下那个风铃,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很好看啊。你手还挺巧的。”
她没有道谢,怕氛围更尴尬,她快走几步把樊云良送到门口。
白薇是西珊岛本地人,对宝珊岛的情况有所了解。
她提点他:“现在物资船还没复航。如果岛上物资不够,你们可以去钓鱼。那里水温昼夜温差不大,海水洁净,是个天然的渔场。尤其是岛的北面,我们村很多渔民都在那下网。”
樊云良点头,“好。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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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太多,几个医生中午都没休息,让护士去食堂帮忙买了几个面饼,就着温水吞咽下肚,就继续为病人诊疗了。
所幸,来看病的都是些发烧、感冒这样的小病,最厉害的也只是浅表皮层的划伤,处理起来并不麻烦。
医生们紧赶慢赶地总算在下班前,把所有的病号都看完了。
卫生所里卫生连队的医生下班了,换下白大褂,立刻往部队生活区赶,要帮着去重修菜地。
舒安挎着包去找何主任,表示她愿意帮忙。
其他医生看了,稍作思考也纷纷跟上,踩着夕阳往那走。
路上,队伍最末的几个人拉着脸,闷闷不乐的。
尤其是外科医生贾勤勤,脸拉得快赶上生产队的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盯着队伍前面的舒安。
她不知道舒安哪来的那么多干劲和时间,下班了就是应该回家,非得去帮什么忙,显得她有多能耐似的。
贾勤勤比舒安早一年到岛上。
七七年高考,她没考上医科大,但她的妈妈是医生,通过妈妈的关系去医专的培训班上了三年,然后顶岗进的医院,边实习边熟练技能。
她的学历只有中专,后续想升职,医院给她的建议是去继续学习提升学历。专业技能还好说,通过实习,她已经掌握了个七七八八,要通过考试应该不难,但专业英语却很让她头疼。
这时,她想起了在西珊岛值守的丈夫。
西珊岛缺少医生,如果能去那,不仅能在履历上留下一笔,说不定升得还比这里快,以后有机会再调回筇洲,可能就不会死卡她的学历了。
贾勤勤想了很久,填了申请表,来到了西珊岛。
她来的时候,因为医生不多,何佩兰亲自带她,什么东西都是手把手地教她,还把她以前的笔记和医学书借给贾勤勤。
可舒安来了以后,情况就变了。
原本属于贾勤勤的待遇转移到了舒安身上,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佩兰从医多年,有属于她自己的经验方,但这些她并没有教给贾勤勤,说是她的基础还不扎实需要多练。
可舒安来了没一个月,何佩兰就让她上手术台了,还把那本记录经验方的小本给了她。
贾勤勤一开始是想着,舒安的学历比她的高,何佩兰会有差别对待也没什么。
贾勤勤的爱人是守备团的副团长付永强,他们就住在何佩兰家隔壁。
那边有点动静,她在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几次周末,贾勤勤看到舒安来给何佩兰送东西。
何佩兰碍于丈夫是守备团团长的身份,谁的礼都不收的,哪怕是什么家乡特产,她也一律不要。
贾勤勤刚来时,也给何佩兰送过东西,但全被打了回来,而且拒绝得十分直接,没给她留一点面。她暗叹舒安真是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跟岛上人打成一片。
她们手拉手地在院子里聊天谈话,像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何佩兰不仅是把她的经验方全教给了舒安,甚至连她在筇洲的人脉都要介绍给她,说是以后有培训机会,会先推荐舒安去。
听到这些,贾勤勤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
要是没有舒安,这些东西本来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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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菜地这,所有人都卷起袖子,拿起锄头、簸箕之类的工具,跟着踩到田地里干活。
贾勤勤没有想帮忙的心,是看所有人都来了,硬着头皮跟来的。
上班忙了一天,中午吃的又少,她精神萎靡,手上没什么力气,随手拿过一个耙子站到角落,去帮着松土。
她干一会,休一会的。
人站在田地里,心早飞回家去了。
付永强比贾勤勤大十二岁,当初追她时,给过她承诺不会让她家务。
婚后,他也信守承诺,只要有空什么活都抢着干,几乎是把她当成了掌上明珠,捧着怕碎了,含着又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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