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家具相对客厅的要新一些,好像是之前刚换过一批。
前一户的工程师夫妇常在一起工作,所以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超大的双人书桌。
长期的使用,书桌边边有一层黑色的污垢,舒安先是拿抹布擦,又用钢丝球搓洗,结果污渍是去掉了,面上的漆也擦掉了一些。
陈竹青找来原木色的油漆补上。
可怎么涂,好像就是不一样,斑斑点点的看着更显眼、更难看了。
陈竹青想了想,用桌上的毛笔蘸了红色和绿色的涂料,在桌上画出几朵圆盘那么大的玫瑰花。
舒安处理完外面的家具走进来。
“哇!你还会画画呢?而且画得好漂亮!”
她和陈竹青独处的时间越长,得到的惊喜越多。她没想到陈竹青并不是那种只醉心于工作的老学究,他会弹琴唱歌,会画画,会因为小说里的情节大笑、落泪,会抱怨工作的繁杂,甚至在某些时候,他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舒安夸哪个男人好看,气得用吻去堵她的嘴。
舒安拉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一会看看桌上的画,一会看看他。
心里空缺的部分正在一点点被填满。
“难怪雯雯画画那么好,原来你家还有这个基因呢。”
陈竹青嘴角勾起,“我会的多着呢。”
此刻,他正好落下最后一笔,然后转过头来瞧她,用洋洋得意的语气说:“嫁给我,不亏吧?”
舒安一边吐槽他的幼稚,一边又给予肯定地说:“不是不亏,是超赚!”
陈竹青被她夸得心痒,拉下两人的口罩,想去吻她。
舒安缩了缩脖子,往后躲闪下,两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不给你亲。你鼻子上沾了颜料呢。”
陈竹青撇嘴,嘴巴撅起朝她鼻尖那努了努,“你以为你没有吗?”
“啊!我也沾上了?!”舒安大惊失色,她涂得很小心,又全副武装的,怎么还能沾上。她从凳子上跳起来,在抽屉里翻找镜子。
陈竹青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把脸往上一扬,“别动。我帮你擦。”
舒安长睫颤颤,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拥而眠后,她看向他是更大胆也更笃定了。
陈竹青头稍偏,对准嘴唇亲了下去。
舒安的口罩戴的很好,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沾。
这不过是他想吻她,找的借口。
尤其是被拒绝后,想吻她的欲|望更浓烈了些。
他的舌探入口腔,搅乱她的呼吸。
舒安的手抬起些,环在他的腰那。
两人都沉浸在此刻的浓情蜜意里,窗外的叽叽喳喳的鸟鸣都变得悦耳动听。
可有个破坏力极强的声音忽然刺入耳膜——
“陈叔叔、小舒阿姨,你们干嘛呢?”
舒安一惊,嘴巴抿紧,不小心咬到了陈竹青的舌头。
他皱眉,哀怨地瞄她一眼,捂着嘴抱怨,“疼。”
舒安来不及理会他,循声转向窗外。
梁向军骑在院子的歪脖树上,就在窗户外对他们傻乐。
舒安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是你妈妈让你来的吗?”
陈竹青没她那好脾气,将窗户一关,气呼呼地绕过客厅往屋外走。
那棵歪脖树不高,陈竹青伸手半拉半抱地将梁向军从树上拽下来,“进别人家为什么不敲门?”
梁向军指指敞开的院门,又指指斜靠在一边的梯子,“是你们向我家借梯子的,现在我妈帮你们借来了。”
舒安出来时,从桌上抓了几颗水果糖。
她将糖塞进孩子手里,“谢谢你帮我们送梯子。但下次进门前要喊一声好吗?你看那棵树树干多细啊,万一承不住你,摔下来怎么办?以后不能乱爬了,知道吗?”
梁向军剥开糖纸,把橙色的橘子糖塞进嘴里,另一颗装在兜里。
他点头,像个乖孩子似的重复道:“我记住了,进别人家要敲门,不乱爬树……”
舒安松了口气,感觉这孩子虽然顽皮,但还没到不讲理的程度,刚要夸他,谁知梁向军在那又接了句,“以上这些都会打扰陈叔叔和小舒阿姨做羞羞的事,所以不可以做。”
陈竹青就知道这小鬼头憋着一肚子坏水,食指与拇指贴合,靠近他脑门,用力地弾了下。
梁向军那很快出现一小块红。
他捂着额头,怒目圆睁地看向他,“我要跟我爸说!”
陈竹青仍是笑,一脸无所谓地说:“说去吧。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受了惩罚,还要找爸爸来评理?”
梁向军的嚣张气焰骤减,“那、那你一个大人还和小孩子计较呢!”
陈竹青撇嘴,“对阿。我就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你给我记住了,这里是我家,在这里就要听你小舒阿姨的话。”他压下身子,手捏起梁向军嘴角的一块肉,慢慢施力,接着往外轻轻一扯,“大人想背着小孩做的事多了,少打听,听到没?”
“啊!疼疼疼!”梁向军的脸跟着他的手移动,“好疼啊!”
陈竹青松手,眼底的寒意和嘴角的笑意更浓,“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下次再让我抓到,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脑瓜崩可以解决的了。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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