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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与人决斗?她真是要笑死了,这谢淮安也是,本来她还觉着他挺稳重的,若是沈虞将来依旧无所依靠,能与谢淮安共结连理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可就是这两个身居高位、平素里看起来多么深沉稳重的两个男人,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根本连脑子都是没有的,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跟两个傻子一样……
    阿槿忽然推推沈虞,眼中闪着兴奋,“你猜谁会赢?”
    “连你也打趣我,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沈虞郁闷道。
    “别呀,你不觉着很有意思吗?”
    阿槿躺到她身边,喋喋不休道:“谢淮安的功夫我是见识过,能在叛军之中以一敌十、万夫之勇,他的师父又是锦衣卫指挥使蒋通,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指挥佥事,必定是天分极高。”
    “李循呢,狗皇帝自小就将他当作公子的臂膀培养,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时常跟随朝中大将随军磨炼,当年的钦州叛乱,之后的高镇叛乱与两王之乱都是由他亲自带兵平定,他不仅有天分,还极为刻苦。
    这两个人,谁胜谁负她一时还真说不出来,“不过谢大哥为臣,他为君,君臣父子,到时候就怕那狗男人又使什么坏心眼儿……”
    拔步床下,黄铜色卷云纹火盆中银丝炭烧得正旺,赤红的木块儿红云一般“噼啪”作响。
    窗外,呜咽的寒风不停地敲打在糊了白纱的雕花小轩窗上,扰得人心烦意乱。
    锦被下的小手揪了又揪,沈虞望着帘外凄清的月色,心里到底是担忧不安的。
    外面这样冷,他们两个人会不会……不会的,李循身边带了暗卫,不止他一个人,西院的墙本就砌的不高,若是两个人要出来,就算没人帮忙也简直易如反掌……啊,她在想什么,竟然会担心那两个没长脑子的傻男人……睡觉!
    翌日一早。
    清晨,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露珠沾满了院中的一棵银杏树上,饱满欲滴,落花遍地,残红犹血,可见昨日是如何一场的恶战。
    李循和谢淮安都各自背靠挡风的树石,是以昨夜虽冷,但也勉强凑合了一夜。
    两人素来警觉,一听院门口的动静,人没还没清醒,倒是先各自抚着腰间的刀剑睁眼醒了过来。
    门锁“噼啪”一声被人打开,很轻的声响,李循与谢淮安对视一眼,两人站了起来,各自整理衣冠。
    沈虞也没想到两人都是醒着的,本想开了门就走,谁知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眼圈儿熬得通红的大男人,还一个个都如饿狼见了鲜嫩可爱的小兔子一般目光悚然地紧盯着她,好似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将她吃得骨头不剩。
    沈虞手中的门锁和钥匙齐齐落地,吓得她直往后倒退了数步。
    她身上穿得单薄,只披了一件金边琵琶襟的短袄,李循怒瞪了谢淮安一眼,一言不发地抄起地上陈风夜里给他递来的银狐轻裘,大步上前将单弱的小姑娘拢在其中。
    他走得太快,如风一般,沈虞猝不及防被他包裹在怀中,撞到他结实的胸口。
    淡淡的松柏香和露水的清香落入鼻息,她微睁了杏眸抬起,正对上他那双微微泛红了的凤眸。
    细微的日光落在她素净白皙的瓜子脸上,秀发微乱,不施粉黛竟也是这般的清丽动人。
    李循一愣,两人一时都没有推开对方。
    直到沈虞反应过来,低头将他推开,再将那件狐裘解开扔到他的手上。
    “小鱼……”谢淮安轻唤了一声,上前几步走来。
    李循回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再叫小鱼,孤割了你的舌头。”
    “住嘴!”沈虞皱眉道:“你说什么呢?”
    李循就略有些挂不住,瞪了沈虞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好歹给他点面子……
    沈虞却也没理他,声音仍旧淡淡的,“殿下回去罢,周府简陋,恐招待不周,还请殿下回驿馆去。”
    说完后顿了顿,又看向在身后站着沉默不语谢淮安,面色稍稍和缓,“淮安,你随我来。”
    谢淮安曾经过她一命,若不是他,便没有今日的她。
    李循:“虞……”
    谢淮安!你这狗贼!!
    李循眼睁睁地看着谢淮安跟着沈虞离开。
    他慢慢踱步到一个小角落,是适才谢淮安坐过的地方。
    秋风呼呼地砸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
    陈风扒在墙头,看着自己主子这幅落魄的模样不住地摇头叹息。
    这模样,好像一条……哎,他在想什么啊?打嘴!
    *
    沈虞将谢淮安领进屋,上了药、包扎伤口。
    谢淮安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她用小银剪剪断手中的纱布,“何时离开?”
    谢淮安面上的柔情就瞬间消散,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苦笑。
    “杭州有一桩官匪勾结的贪墨案,蒋大人派我过来,案子了结之后……兴许便会离开了。”
    “那日我与阿槿不辞而别,对不起,”沈虞轻声说:“淮安,你的恩情,我一世也尝不完,若日后你有所求,沈虞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是日后,我们便不要再见了,好不好?”
    她微微笑着,声音也是轻轻地,低沉而柔和,像天上的云般柔软,却又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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