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拔足狂奔。
“快追!!”
赵王世子拔出腿上的短箭,气得直骂娘。
“小鱼,怎么办,我们只怕跑不了多远。”阿槿回头望了一眼,赵王世子被阿槿刺伤,发了疯追过来也要捉住沈虞和她。
“阿槿,你听我说,你这样带着我跑不了多远的,你听我的话,你先走,代我去颍州,若大哥当真还活着,你帮我向他说一声抱歉,若那人不是大哥,你帮我杀了他,为大哥报仇,好不好?”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走!”阿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咬牙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认输过,我这条命既然是公子捡来的,那即便是死也要护着你活下去!”
“阿槿,你做什么?不、不要!”
阿槿狠了狠心,一记掌刀将沈虞砍晕,她匆忙揭开沈虞身上的腰带,时间所剩无几,眼看叛军就要追上来,根本没时间再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搡。
为了方便离开,两人身上穿得衣衫都是相仿的素衣,唯独发式不一样,阿槿匆匆将长发绾成沈虞那般,戴上她发髻上的钗环,向后跑去。
很快,叛军便发现了做沈虞装扮的阿槿。
阿槿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只希望方伯没有遭遇不测,能在她倒下之前救走沈虞。
赵王世子发现自己抓的人并不是沈虞之后恼羞成怒,连着在阿槿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叫她交代出沈虞的下落。
阿槿冷笑着往赵王世子脸上啐了一口,高傲地道:“下辈子吧。”
赵王世子的刀要落了下来。
这时,一支箭突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直直地射在了赵王世子的将要落下的刀身上,赵王世子被射力震得手一麻,连着倒退数步坐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有人惊慌失措道:“是禁军来了,是李循来了!”
这话就像是瘟疫一般,恐慌很快在叛军之中四散,不光如此,陆续又射来的几支暗箭悄无声息的要了身边人的命。
一道黑影突然自眼前掠过,赵王世子一刀劈过去,那人臂力如牛,竟在护着阿槿的同时也硬生生的接住了他的一刀。
“你是什么人?!”难道还有未死的禁军?!
赵王世子心一惊,眼前这人一身黑衣,却蒙着面,看身形却有些熟悉,一语未落,又是几支暗箭袭来,叛军人手本就不多,那人似乎也只救走阿槿并不恋战,且战且退,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从叛军的包围圈中逃了出去。
“你是谁?”阿槿被那人背在背上,虚弱地道。
“是我,谢淮安。”
说着,谢淮安落下了脸上的蒙面。
今夜是李循大婚之夜,谢淮安担心沈虞想不开,因此来到了无相寺想守着她先过了这一夜,没想到来的路上两军便打了起来,等他好容易从小路来到了无相寺,却发现无相寺早已经被叛军劫掠过了一遍,就连他的好友禁军统领也被斩杀。
谢淮安来不及悲伤,只怕沈虞遭遇不测,赶紧沿着叛军的踪迹追下了山,正巧遇上来晚的方伯。
原来方伯也是在路上被城内的叛军绊住了步子,谢淮安不认识方伯,可方伯在沈阁老手下做了这么多年的暗卫,怎么会不认识锦衣卫指挥佥事谢淮安。
两人在草丛中找到了昏迷的沈虞,按照沈虞指的一个大概方向找到了与叛军对峙的阿槿,方伯在背后放冷箭,谢淮安身手好,前去救阿槿。
沈虞在马上焦急地等待着,直到谢淮安将阿槿背回来,手忙脚乱的撕下自己的衣衫给她包扎着伤处,难过直掉眼泪。
“我没事,别哭。”阿槿哑着嗓子说道。
沈虞说不出话来,手抖着给她的伤处轻轻打了个结。
阿槿见她没事,咧嘴一笑,在谢淮安怀中昏了过去。
方伯说道:“姑娘,谢大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沈虞点头上了马,方伯与谢淮安各骑一匹马,方伯在前头探路,谢淮安抱着阿槿和沈虞并排,跟着方伯往丛林深处行去。
谁也没有注意,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风向改变的呜咽声。
“咻”的一声,十分微弱,似是扎在了人的皮肉里。
可惜这声音太过微弱,根本没人注意到。
因为阿槿后背上都是伤,加之男女有别、天色昏暗,谢淮安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阿槿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沈虞胸口上那大片的血渍,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的芍药花——
直到行至一处渡口,方伯欣喜的跳下马,谢淮安皱了眉,转头看向沈虞。
两人面色同时齐齐大变。
“小鱼?!”
“姑娘!”
话音刚落,沈虞“咕咚”一声从马背上一头仰倒了下去。
第46章 没有孤的允许,你怎么能……
夜色凄迷, 乌云蔽月,长安城中的百姓半夜里听到兵器的厮杀声,纷纷吓得紧闭门户不敢再踏出门半步。
今夜是东宫那位贵人的大婚之夜,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今夜闹出什么乱子?
到了凌晨破晓前夜, 厮杀声才渐渐销声匿迹, 有人偷偷将窗牖打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欲呕的血腥气, 朱雀大街上到处都是身着黑甲的卫兵在清理交战留下的尸体。
沈绍被蒋通绑着狼狈地扔在了李循的脚下,他犹自不死心的膝行到李循面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陈赟,是陈赟放走了赵王!臣刚刚还跟踪他偷偷去了兵部, 发现他偷走了虎符,殿下明鉴,要谋反的是陈赟不是臣啊,臣是来给殿下通风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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