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三丫张扬外露的声音自一个铁笼里传出来。
宁清漓和楼焱皆是一愣,而后相视一笑。
只见一个偌大的铁笼中,足足关了二三十个修者,众人一个排着一个,挤在笼子里,楼三丫身形娇小,又在中间,极难被人发现。
她一边叫嚣,一边想把手上的符纸扒下来,奈何那东西仿佛是长在手上似的,只一碰就疼的要命。
楼三丫瞧着这玩意儿,便心中一阵烦躁,若不是有这东西,她怎会沦落至此,实在窝囊透顶。
而那罪魁祸正颤抖得缩成一团,窝在她的怀里,只留下一团又蓬松又柔软的大尾巴。
水明姬眯着眼看向楼三丫,自然也瞧到了她怀中的赤狐。
“小小年纪,竟能豢养妖兽,也是不易了。”水明姬淡淡道,“可惜,你马上要死了。”
说着她冷笑一声,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条鞭子,那鞭子这一日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只瞧着外形,铁笼内便有不少人瑟瑟发抖起来。
宁清漓神色一凛,方要出手,却被楼焱一把按住了手臂,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水明姬似要动手,但苍术心中却有旁的计较,胆敢深入虎穴,独自来救人,她笃定楼焱和宁清漓定然是几个大门派的弟子,那小丫头叫嚣虽厉害,却名不见经传,便是杀了她,二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倒是应该先找几个大人物开刀才是。
“明姬,不要与无名小卒计较,咱们还是先问正事要紧,魔君还等着呢。”
水明姬听此,才不甘心地低头称是,而后扬声问道:“又是一个时辰到啦,老规矩,浮山剑宗的,有没有知道藏剑阁在哪里?”
说着,她长鞭一甩,鞭梢击中吊着铁笼的玄铁,发出一声脆响,整个笼子随着这声响,前后乱晃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一般。
笼子里的弟子们皆是一个哆嗦,有胆小的,更是几乎要精神崩溃。
“苍掌门,水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啊!”说话之人在浮山剑宗里大约还有些地位,身上的衣衫纹饰显然比旁人强上许多。
水明姬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起来。
“哎呀,这不是赵堂主,怎吓成这副样子了。”
说着,水明姬勾了勾手指,那铁笼上的一把锁竟自动弹开。
一个弟子猝不及防被挤了出来,随着一声尖叫,噗通落在地上。
冰鳄看到食物,贪婪得潜入水中,随着一声声疯狂而恐惧的尖叫声,冰鳄咬住了那名弟子,疯狂溅起的浪花过后,冰鳄连同那名弟子一起沉入水中。
没过多久,层层叠叠的血水便翻滚上来。
姓赵的堂主看着这景象,发出一声恐惧的哭声,随着这狼狈的哭声,他的胯,下竟有一阵阵水痕,淅淅沥沥得落了下来。
水明姬哈哈大笑起来:“师父你瞧,他吓得尿裤子了。”
苍术也跟着高兴起来,她轻蔑地看向浮山剑宗的弟子,嘲讽道:“所谓名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正如她那始乱终弃的师父和师母一般,都是自诩名门之后,到头来,也不过是被她这样的普通人家的孤女戏耍。
宁清漓的眉头蹙紧得厉害,她认得那个姓赵的堂主,当初她在时,那姓赵的尚不过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天赋十分普通,且性子尤爱偷奸耍滑,也不知这样的货色,是如何坐上堂主之位的。
她越看越生气,一来气浮山剑宗落寞至此,二来瞧着苍术如此贬低门派,宁清漓又有些不痛快。
她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抓住楼焱的手,手指下意识的攥紧。
楼焱瞧着,反手抓过她的手,眉眼间漫不经心道:“别乱动,想要什么魔君回去给你。”
宁清漓回过神来,垂眸不语。
她看得出来,寒露宫那师徒二人并不觉得这些俘虏中,还有人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价值,毕竟若只是为了打听藏剑阁,再多外围弟子也不如周深晓来的方便。
浮山剑宗的藏剑阁,也只有门派掌门,每年初一十五需得入内祭奠,里面供奉的不过历代先辈的牌位和佩剑罢了。
水明姬幽幽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确实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还是魔君来试试吧。”
楼焱漫不经心看了二人一眼,道:“寒露宫旁的或许可以,但这审讯的功夫,实在不行。”
说着,他漫不经心指了指楼三丫道:“就说那个话最多的丫头吧,若是魔界审讯俘虏,像那般嘴快的,素来都是先拔舌的。”
楼三丫被关在笼子里已整整一天一夜,又使不出修为,正是怒气冲冲,憋屈到不行,听楼焱这样说,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嚣张了。
“好啊,想拔你姑奶奶的舌头,有本事你把牢门打开,咱们试试啊!”
她话音未落,水明姬一拂衣袖,整个铁笼都被泡进了寒潭里。
铁笼中的弟子放声痛哭起来,就连楼三丫都被这做法惊得戛然而止。
整个铁笼被泡在寒潭里慢慢下沉,冰鳄贪婪地盯着它,仿若盯着一只巨大的饭盆。
它张开口,慢悠悠游过去,然而下一刻,楼焱突然出手,一股强势的火系灵息骤然间凝成一股锁链一般,将整个铁笼都从寒潭里拽了出来。
一时之间,寒潭之中充满尖叫。
水明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从未见过有人可以不借住工具,单靠灵息凝成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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