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冷声问:“花了近4个亿,你他妈还要买?”
“别废话,还能买多少?”
“剩下的股东和散户难说动,预计最多1%。而且邱安衍那边近来急进,兑现很快。邱安衍痛快,我们这边便不痛快了,从前1.5个亿可以买1%,现在得加价5000万。你该清楚你自己的财务状况,这相当于你所有剩余能动用的资产全部都套现。”
陈非池沉默。
许星河嘲道:“怎么,你还想把不能动的老婆本都搭进去……”
陈非池打断:“怎么可能?”
许星河冷冷说,“还算没糊涂。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是你,你爸妈是你爸妈。东池集团遭难,你未必能遭难。更何况即使东池集团没了,只要你没倒,陈家还能起来。你若是执意把身家投进去……”
“溢价的泡沫一灭,钱全套在里面,我得赔得连老婆……”陈非池说到这里,倏地抬头,望着窗外大楼的滚动字幕。
——祝未婚妻XX生日快乐!
字幕闪耀,晃得人晕眩。
陈非池眯眼,一只手撑着落地窗,冷淡的说,“你放心,我就是问问而已,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国籍不同,户口本都不在一块儿,我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许星河冷哼,“你最好如你所说,否则我真有点儿怀疑你是否能胜任投资公司的C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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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非池很早就去了东池集团,还主动参加了公司的例行周会,却等来了陈华上座。
陈非池问:“二叔,我爸妈呢,怎么没来?”
陈华说自己不清楚,见陈非池不信,恼道:“你自己的父母自己都不清楚,问我做什么?”
陈华语气少有的憋闷,陈非池没和陈华多说,起身离席。
陈非池在董事长办公室内坐了会儿,陈华推门而入。
陈父位置上坐着的陈非池见他来,翘起二郎腿:“二叔,我爸又不在,您来做什么?”
陈华关门:“当然是找你有事。”
陈非池哦一声,“好事坏事?”
陈华不答,露出温和的笑容来:“非池啊,我们都姓陈,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希望东池集团好,希望陈家好。”
陈非池不说话,双手抱胸,背往椅子上一靠,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陈华走到陈非池面前,手拍了拍他的肩:“非池啊,我和你交个底。我儿子临风的德行我清楚,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我也想通了,股票换了钱,迟早被他败光。他要是在其他什么人手下做事,别人肯定不能像你爸和你一样,对临风包容。唉,我前一阵儿实在是糊涂……”
说到这儿,不再对自己的“糊涂”之事多谈,话题转向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阵痛骂。
陈非池不动声色,由着陈华抱怨了一会儿,拿起咖啡,“二叔,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我其实觉得,堂哥其实没您说的那么不堪。”
陈华点点头,还要说什么,陈非池呀了一声。陈华一脸惊慌,忙往后退,却仍避之不及。陈非池手中的咖啡杯掉落,黑褐色液体尽数泼到了陈华的西裤上。
陈华大为光火,“哎你这小混蛋,我这可是意大利全手工定制的,花了我十来万……”
陈非池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歉,拿起座机,说要找后勤办处理。
陈华直接往陈父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走,“我去冲洗一下,你让她们把干净的裤子送上来。”
陈非池应好,摁电话键。
陈华进门,陈非池沉下脸,话筒放回原位,面无表情道:“是我,陈非池。二叔裤子脏了,送一套干净的上来。”
说完起身,朝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床上堆着那摊被咖啡污渍弄脏的衣物,里间浴室传来水流声。陈非池从西裤口袋里抽出沾了点儿咖啡的手机,输入密码,解锁手机。他翻了翻通话记录,找出邱安衍的手机号,拨出去。
那边电话接通,里面传来邱安衍略显不耐的声音:“都说了你不用过来,他们来就可以了。”
陈非池开口:“我是陈非池。”
邱安衍那边静了两秒,笑笑:“噢,是小陈啊。你找我,是打算再买一点儿东池的股份吗?”
被邱安衍戳穿自己购股,陈非池并未惊讶,直接问:“你见到我父母后,打算对他们说什么?”
邱安衍悠然道,“既然我没有约你,当然就不会告诉你了。”
陈非池直言不讳:“你察觉我的动作,觉得自己收购东池的胜算不大,且这件事不太划算。于是你转而攻心,打算告诉我父母……你对东池集团下手实际上是因为宋岩嫁了我,想逼他们拆散我们。”
邱安衍笑:“你觉得他们是会听我的,还是会相信你能挽救东池?”
陈非池沉声说:“都不重要,东池集团一直都不是你的意图。”
邱安衍静了两秒,温吞地问:“陈先生,您认为我的意图是什么呢?”
陈非池说:“邱总,我和你一样,是个重利的商人,不会做不划算的事。”
说完,他挂断电话。
手机随手扔在办公桌上,陈非池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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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宋岩上班的学校大门门口停下,陈非池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宋岩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宋父的电话打了过来。陈非池接过,恭敬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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