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去,也不过是给他行了方便罢了。
柔嘉一向明白,立即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挺好的。”
她语气平静,偏偏“一个人”三个字咬的格外重,话外之音显而易见。
他都松口了她反倒不愿了?
萧凛眉心微皱,余光里却看见她双目盈盈,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朕不过随口一提,你不愿便算了,不过这绣房里鱼龙混杂,容易惹出是非,那两个废妃朕会把她们送去守皇陵,但是这地方你也不必待了,朕明日给你换个地方。”
只要不回去,换去哪里对柔嘉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柔嘉抿着唇没再拒绝。
原本气氛被这么一打断,两个人忽有些尴尬,萧凛见她不愿转身,只得离开。
只是他一走,柔嘉才忽想起来一事,又连忙扯住了他:“把东西还我……”
萧凛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东西……
他又在故作不知,柔嘉脸色微微晕开了一些,轻咬着下唇,不好意思说出口,干脆直接伸了手向他袖中探去。
柔软的指尖一伸进去,便被那藏在袖中的手一把攥住。
柔嘉连忙抽回,可她一动,反倒被他攥的更紧,整个人都趔趄了一步,直直地撞向了他的胸膛。
两个人一靠近,原本被突然中断的气氛忽又升腾了起来。
四目相对,看的人口干舌燥。
当他的唇将欲下落之际,柔嘉猛然回神,再顾不得寻他袖中的东西,连忙将人推了开:“你快走,已经很晚了。”
萧凛看着她面色通红的样子,低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开了门出去。
第二日一早,柔嘉便被换到了一座僻静的院子,单独住了一间房。
说是还要做活,但管事的嬷嬷却待她格外客气,无需点卯,也没有定额,便是每日待在房里不出也不会有人管她,反倒是饭食越发的丰盛了。
柔嘉不知道这算什么,即便换到了掖庭了,只要他想,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把她囚禁起来罢了。
幸好他这几日大病初愈,格外忙碌,倒也没再像那一晚那般夜半来折腾她。
安闲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个嬷嬷忽然急匆匆地进了门,说是太后要见她。
柔嘉自打回了宫后明面先是被禁足,而后又被罚到了这里,阴差阳错地也让这位太后少了些折腾她的心思。
如今怎么又会找到她身上?
柔嘉心存疑虑,但那嬷嬷一脸严肃,只说是太后急着让她去,她便也不得不跟着过去。
但是一路兜兜转转,却走到了太极殿,柔嘉脚步一顿,不愿再继续。
那嬷嬷不得已,才终于吐露了实情,说是因着那清晖园出了事,永嘉的择婿不成,今日又替她补办了一场,太后特意叫了她也去。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跟着,柔嘉不得已,只得跟着进了去。
一入门,大殿里推杯换盏,衣香丽影,一群人美食华服,正好不热闹。
柔嘉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己的粗布钗环,顿时便明白了太后此举大约是要奚落她罢了。
她眼下再不想牵扯到这些无谓的纷争,转身便欲走。
可那身旁的嬷嬷却极为眼尖,直接一伸手将她推进了殿里。
“回禀太后娘娘,柔嘉公主已经到了。”那嬷嬷一脸笑意地通禀着。
太后看见她,仿佛跟看见了亲女儿一般慈祥:“好久不见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瘦没瘦。”
太后的话音刚落,满座的宾客皆停了杯中的酒,齐齐的看向门口。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朴素的宫装,头上不饰钗环,委实……太过寒酸了些,与这皇宫格格不入。
再一想到她近日被罚入掖庭的事情,不少世家子弟纷纷埋了头不敢抬起,生怕太后会将这么个烫手山芋指给自己。
那一双双眼睛从她身上扫过,柔嘉只当没看见,攥紧了掌心,神色平静地拜了谢:“多谢娘娘。”
永嘉坐在一旁,见母亲叫了她来也不由得微微诧异。
坐在上首的皇帝大约也没料到,举着酒杯抿了一口,才压下了一丝不平静,淡淡地开口道:“既然来了,那便落座吧。”
他一开口,侍从很有眼色地在永嘉旁边替她添了把椅子。
柔嘉拎着裙摆正欲落座的时候,对面的五皇子忽然指了指她,语气格外跋扈:“你,过来替我剥虾。”
他声音不算大,但此话却恍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宴席上的众人看着柔嘉的衣服一时脸色变换。
柔嘉更是僵直了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格外尴尬。
还是永嘉率先出声,拧着眉瞪了对面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还不快赔礼?”
萧盈一向跋扈惯了,面对永嘉也丝毫不退,反而扬着脸打量了对面一眼:“怎么了,我让一个宫女替我剥虾也不行吗?”
“她哪是宫女,这分明是柔嘉公主,你是看不清吗?”永嘉一想到母后还要立这么个东西当皇太弟便止不住地生气。
“原来是公主。”
萧盈眼神古怪地扫了一眼,撇了撇嘴,咕哝了几句,“谁叫她穿着宫女的衣服,我一时认不清看错了。”
他这话说的一派天真气,太后忍不住掩着帕子笑了,看向了柔嘉:“他小孩子心性,你莫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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