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柜子是盛放衣物的,又窄又小,连她一个女子进去都勉强,萧凛满脸不愿,嫌弃地不肯动。
“你快进去呀……”
那大门被撞的砰砰直响,隐隐已经看的见一丝火光了。
柔嘉实在是怕,一咬牙直接将他推了进去。
柜门关上的一瞬间,那大门也砰的一声被彻底撞了开。
柔嘉连忙捋了捋衣裳,端着神色走出去:“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都说没事了。”
“公主恕罪,我们也是当心您是被窃贼威胁了,这才着急闯进来。”
那管事的抹了抹汗,环视了一圈,什么也没看着,不由得回头瞪了那叫嚣的最厉害的废妃一样,“哪里有窃贼,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那废妃路过窗外时,分明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她,两人衣服都解了一半了,公主那半边圆润白皙的肩头在夜里看的一清二楚。
这绣房又被他们整个围了一圈,因此这废妃十足十肯定这野男人一定还是藏在这屋子的某个角落里。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赔着笑脸道:“我的确是看见了,公公若是不信,不妨让我进去找一找便是,也省的一直让大家担心。”
“多谢各位关心,只是这里是本公主暂时的居所,不方便外人查看。”柔嘉平静又疏离地开口。
她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被褥也叠的板板正正,一切都看着无比正经。
可越是这样,便越是不像有人安睡的样子。
那废妃越发笃定,笑盈盈地径直走了过去:“公主不必紧张,您的居所固然重要,但这贼人也不可不查,你若是不放心,便留我一人在这里,其他不进来便是了。”
柔嘉刚想反驳,那废妃拿帕子掩住了唇,怪笑了一声:“难不成公主是刻意包庇那个男人,还是说……那男人原本就是公主叫来的?”
她一开口,下面一群人窃窃私语,目光诡异。
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柔嘉被那眼光刺的捏紧了手心,那废妃着急立功,连佯装也不愿,趁着她愣神的一瞬间干脆直接掩上了门,大摇大摆地进了屋里。
灯光一点,小小的屋子顿时一片通明。
柔嘉紧张地看着她四下走动,目光不自觉地朝着那衣柜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仔细一瞧,她才发觉那方才太暗太急,她把人推进去时还剩了一片衣角夹在门缝里——
那玄色的衣角上绣着云纹,一看便是男人的。
柔嘉瞬间揪紧了心,故作镇静地悄悄踢了个凳子挡住。
那废妃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一不留神绊倒了一个凳子,她捂住脚正疼痛的时候,一低头却忽然看见了一片玄色衣角,顿时脸色一变。
好啊,果然藏了个男人。
那废妃面色一喜,一把将柜门拉了开。
柜门拉开的一瞬间,那废妃原本大喜过望的神色顿时冰冻,整个人如遭雷劈。
是皇帝!
和公主私会的人,竟然是那个一贯威严整肃的皇帝——
一对上那双冷漠的眼,那废妃原本已经涌到了嘴边的尖声又生生咽了下去。
柔嘉低下了头,攥着帕子手腕微微发抖,连耳尖都染上了薄红。
“出去。”
萧凛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那废妃被这声音一斥才忽然回神,连忙侧了身唯唯诺诺地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她实在太害怕,两腿被吓得不停地颤抖,声音更是无比艰难。
“饶你可以。”萧凛顿了顿,“出去后,知道该怎么说吗?”
头顶上传来了一声警告,声音并不大,但字字压在她头上,压的她满是恐惧。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
那废妃点头如捣蒜,方才张扬的气势转瞬间消失不见,跑出去时险些跌了个趔趄。
守在外面的人一见她出来,一窝蜂涌了上去追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
废妃连忙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我看错了。”
“真没有?”另一个颇有些不信,她明明也看到了一道黑影。
可那废妃一口咬定:“没人。”
再一思索,这年轻的仍是不信,疑心是这人拿了公主的好处才改了口,顿时也起了心思,“光一个人找兴许会有遗漏,我也去瞧一瞧。”
她说着便推开了门,一脸志在必得。
可不多时再转身回来了,她也是一脸的面如土色慌张地摇头:“的确没有,大约……大约只是一场乌龙。”
两个人都说没有,剩下的人顿时便败了兴,发了发牢骚,一脸晦气地离了开。
乌泱泱的人群顿时做鸟兽散,室内重归寂静,柔嘉一直绷着的脊背才终于松懈下来。
一安静下来,再仔细回想起方才差点被人发现的惊心她又不禁有些难堪。
“不是已经走了吗?”
萧凛安抚地搭上她的肩,可他的手刚一落上去,立即便被拂了开。
“走开,别碰我……”
柔嘉抿着唇,别扭地背过了身。
她细细长长的眉微微蹙着,似是含情,似是哀怨。
萧凛轻咳了一声,难得有些不自在:“这地方着实有些不便,你若是住不惯,便跟朕回去。”
不便?
她有何不便,他不来的时候,她一个人住的格外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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