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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极其恋旧的人,喜欢听民谣,最爱逛古董市场,对父母时代的歌星如数家珍,不喜欢快餐,极为注重养生,一来是因为本身胃不好,二来则是骨子里的古板。
    在没嫁给谢简之前,秦苒根本没想过这人竟然会对旧东西格外钟情。有时他来了兴致,还会带她去听昆曲。
    她和他的兴趣则千差万别。她喜欢网上购物,都是买些无关痛痒却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堆在家中;她喜欢逛论坛,笑眯眯地坐在电脑前看屏幕前的人生百态;她还喜欢养花养草,宅在家中追狗血爱情剧。
    结婚的第三年,他和她在家中吃饭,不知谁开了一瓶红酒,见底之后,他和她在客厅里疯狂地纠缠,像是现实又像是做梦。后来她躺在他怀里,无意间问起他高中辍学那一年是怎么回事。他随意扯了一旁的衬衫给她披上,然后慢悠悠地告诉她,那时他离家出走,去了可可西里无人区流浪。
    他笑得很无奈,像是在对年少的冲动做个交代:“我去了半年,后来被我爸派过来的人找到,差点被打断腿。”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上学太无聊,没有挑战。”
    “也对,以你的智商,的确没必要上学。”
    他沉默不语,呼吸变得沉重,过了好久才对她说:“其实……我以前想当兵。”
    “为什么?”
    谢简坐起身,头次向她敞开心扉:“为什么呢?有这个念想吧,后来继承家业,也就没下文了。这么大个企业,拱手让人也可惜。”后面半句话,明显掺了假。
    她很少触及他真实的一面,他戴面具示人,且从来不轻易揭下,除非脆弱至极。
    那时,秦苒觉得他真是被现实牢笼束缚的可怜男人。同时,她又认为他绝顶可爱。被激发出来的母性让她无限纵容他的冷淡和若即若离,直到后来这场婚姻长满了荒草。
    第5章
    这天,秦苒下班后从杂志社里出来,被卢果果拉到附近一家健身房去。卢果果捏了把她腰上的肉,调侃道:“贵妇,你可不能变成杨贵妃,到时候被你老公嫌弃。赶紧陪我办张卡,减肥。”
    秦苒最近是胖了几斤,柳腰都有向水桶腰发展的趋势。最近谢简回家的时间明显多了,为了应付他,她总是下班后第一时间赶去超市买菜,回家后翻着花样做菜。几番下来,谢简没胖,她却开始横着长。
    到了健身房,秦苒开始四处张望。卢果果掐着她的胳膊一路往里面拖,差点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肌肉男。她心不在焉的,没注意到来人,只是盯着里面的健身器械看。
    “秦苒?”
    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平头男睁大眼睛,大步往前,急忙追了上去。正好秦苒也听到有人在叫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和肌肉男对了正着。卢果果在一旁转眼珠子:“贵妇,你认识他?”
    秦苒嘴巴微张,接着点点头,轻咳两声,话不经大脑便说了出来:“他……是我初恋。”
    肌肉男咧开嘴笑了,眼角的细纹看起来很可爱:“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时隔这么多年,秦苒根本想不到,她还能和初恋坐在一起喝咖啡。
    “没想到你就是健身房的老板,看在我们秦苒跟你是老熟人的份儿上,打个折呗。”卢果果眨眨眼。
    鲍志文这人倒也爽快:“别说打折这话,你们要是来,我免费。”
    “秦苒,听说你结婚了?”他又把目光移向了她。
    秦苒点头:“都结婚五年了。”
    她和鲍志文是上大一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两人都在学生会里,又是来自同一个城市,很快就谈拢了。只不过关系还没从牵手到接吻过渡发展,这段恋情就夭折了。
    “这几年开了两次同学会,都没见你来,我还念着你忙,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就碰着了。”他拿出手机,“你把你电话号码给我说一下,有空出来吃个饭聚聚。”
    秦苒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号码给了他。虽然两人有那么一段不像谈恋爱的恋情,可同学情分还在,她也没自恋到认为别人对她还有想法。
    一杯咖啡喝了近半个小时,回到家中,已经比平常晚了不少。客厅里,谢简随意套了件浴袍,长腿叠在矮几上,戴了眼镜,双手搁在脑后闭目养神。见她回来,他微微睁开眼:“你今天回来得晚了点。”
    秦苒换好拖鞋进屋:“遇见一个老同学了,聊了会儿天。”
    “男的女的?”
    “男的。”
    “……”
    “我去办了张健身房的卡,从下个月开始减肥。”
    谢简抬眸:“瘦点不是挺好么。抱着有肉。我讨厌瘦得能摸到骨头的女人。”
    “你敢说你没交过骨感的女朋友?”她想了想,回嘴。
    谢简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恢复淡然:“随便你,减就减吧,多锻炼对身体也没坏处。”
    秦苒对他的这种态度见怪不怪,早就心如止水。她靠着沙发眯了会儿,思考着近些日子来的变化,又摇摇头,最后甩开一切,进厨房做饭去了。
    持着豪门太太的身份,过着家庭主妇的日子,操着黄脸婆的心。世上大概仅她一人。
    她掂着勺子,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后面的日子,谢简因公司的事务繁重,连着好几天在各个城市上空辗转,直到临近杂志社庆功宴的前两天,他说要去s市一趟。这不稀奇,他一向忙得团团转,在各种会议、谈判及酒局中来回地走,像绕着磨打转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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