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该散群了的, 但几个人谁都没有提, 也没有人退出, 也不知道留着做什么, 追忆青春?还是留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的人脉?
鸡肋一样。
宋丽淡淡地想着, 她们对于秦鹊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普通的大学同学,仅此而已。
“听说你病了, 我来看看你。”秦鹊一边往里走,一边应道, “来得着急, 没带礼物,你别介意。”
宋丽摇摇头, 笑了一下,“你能来我就很感激了, 是谈……谈医生跟你说的?”
“当然,除了他还会有谁。”秦鹊点点头,又问她,“你得了什么病, 严不严重,要不要帮忙?”
宋丽摇摇头,“不用了,他没跟你说我得了胶质瘤?”
“保护病人隐私。”秦鹊应了句,又安静下来。
她们实在是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本来就闹翻的人,又已经多年不见,彼此的生活早就翻天覆地。
还是宋丽先挑起了别的话题,问她现在在哪里上班,“家里的公司?我记得你家是开公司的。”
秦鹊笑笑,在床尾的椅子上坐下,“你记性还是那么好,不过……我没有进家里的公司,跟朋友创业,开个小小的服装工作室,饿不死就行了。”
说完又问她:“你呢,不是出国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大概一年了吧。”宋丽说了个外企的名字,说是在这家公司的中国总部的市场部工作。
秦鹊哦了声,“我知道这家公司,我妈有个客户,是你们公司COO的太太。”
宋丽笑了一下,“我不认识,你们能认识的人……有些离我都太远了。”
“又不能当饭吃,认识不认识,没什么所谓。”秦鹊淡淡地应了句,又问她,“你这个什么胶质瘤,是不是得做手术?”
宋丽嗯了声,“下周一做手术,听说这个肿瘤恶性度很高,不知道我会是哪种。”
“哪个医生主刀?”秦鹊又问道,“有谈星桥能帮忙的么?”
听见她熟稔地叫着谈星桥的名字,宋丽的眼睫毛颤了一下,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们走在一起时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大一,容城的大学一般都冬训,开学典礼之后就直接上课了,放学的时候,她们寝室四个人结伴去食堂,秦鹊进了食堂没有去排队,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就指着一个方向说她去那儿,让大家一会儿过去找她。
“你不去打饭吗?”寝室长问道。
秦鹊摇头,一脸的高兴:“不用,我朋友说已经帮我打好饭了。”
等大家打好饭过去找到她,才看见她正在和一个男生手舞足蹈地说着来上课的老师是个帅哥,男生一边听一边把自己餐盘里的蜜汁小鸡腿夹给她。
然后笑着吐槽她:“你多看点老师的脸,看看到时候期末考能不能及格,要是不及格那就好笑了,我一定让紫荆园每家每户都知道秦大小姐大学第一学期就挂科。”
“谈星桥你还是人吗?!”秦鹊拍着桌子瞪他,扭头看见她们过来了,便立刻换上笑脸,招呼她们过去坐,又介绍说,“这是我发小,谈星桥,医学院的。”
那是宋丽第一次见到谈星桥,他容貌清隽,还有点少年人的青涩,气质很干净,一双凤眼里潋滟着温和柔软的笑意。
他温声地同她们问好,说谢谢她们对秦鹊的关照,看起来关系不太像普通朋友,有一点亲密,但又不像男女朋友,或许更像家人,所以后来秦鹊和岳林清在一起时,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谈星桥的呢?宋丽不太记得了,也许是在他每个周末都在宿舍楼下等秦鹊一起回家时,也许是在他背着崴了脚的秦鹊上学放学时,又或者在校运会上看见跑一千米的他最后冲刺的身影时……
喜欢总是一件很玄妙的事,也因为这份喜欢,她开始为谈星桥抱不平,秦鹊有什么好的呢,值得他这样周到,明明她发起脾气来就像一个被娇纵坏了的大小姐。
可是秦鹊的确有被娇纵的资本,同住一个屋檐下,宋丽很快就打听清楚了秦鹊的家庭背景,甚至旁敲侧击地知道了谈星桥的家境,她更加心动了。
对于一个来自小地方的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来说,改变命运的一条路是读书,读完书留在大城市进大企业工作,另一条路就是嫁人,嫁一个有钱人,迅速实现财富和阶级的跨越。
宋丽将目标设置成谈星桥,可是她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她发现,秦鹊不在的时候,谈星桥根本不会和她们说话,而且到了大二快结束的时候,秦鹊谈恋爱了。
之前谈星桥为她做的一切,都由岳林清接手,谈星桥迅速在宋丽的视野里淡出,她试着从秦鹊那里打听过,得到的消息是他很忙,忙着背书忙着实验忙着见习,连寒暑假都要去见习,而她连去医学院堵谈星桥的可能都没有,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也怕自己做得太明显,被秦鹊看出什么来——她始终心虚。
谈星桥是个很难拿下的目标,而这时的岳林清和她们接触多了起来,他比谈星桥的条件更加优秀。首先他有英俊的外表,是那种痞帅风的帅哥,想也知道,秦鹊就是个隐形的颜狗。其次他比谈星桥更加风趣幽默,不管是对谁都如沐春风。最后,他家是另一个市的豪门,他是个富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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