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变成了宋丽的新目标,并且这个新目标明显没有谈星桥那么难以接近和自律。
“我只是帮她测试了男人的忠诚度。”
夜深人静最心虚的时候,宋丽这样安慰过自己,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暗示得多了,她自己都信了。
所以当她和岳林清在酒店门口见到秦鹊时,她的内心不仅没有慌乱失措,而是有种诡异的欣慰和满足,她甚至还能笑着上前想要拉秦鹊的手。
然后迎接她的,就是秦鹊狠狠的一巴掌,和一句:“岳林清,我们分手,我不用再犹豫要不要出国了。”
秦鹊永远是骄傲的,连分手都这样骄傲,她利索地甩了岳林清,并且在自己所有的社交软件上公布这个消息,而这时,谈星桥再度频繁出现在宋丽她们的视野里。
后来的很多日子里,她和岳林清在国外学习和生活,每次她费劲心思讨好岳林清稳固自己女朋友的位置时,总会想起秦鹊和谈星桥,她已经不喜欢谈星桥了,但却永远嫉妒秦鹊。
这种嫉妒犹如附骨之疽,在回忆起往事时,会默默地啃啮她的理智。
她无数次庆幸,幸好她们可以永不相干。
但生活似乎很爱开玩笑,你看,她病了,偏偏就来了这家医院,遇到了谈星桥,成了他的病人,接着又见到了秦鹊。
她叹了口气,回答秦鹊的问题:“不用了,谈医生是我的管床医生,他已经帮了我很多,多谢。”
秦鹊也就是随便问问,既然她说不用,她也就不再劝,点点头应了声好,然后考虑是不是该走了。
她正想的时候,宋丽忽然说了句:“岳林清也回来了。”
秦鹊一愣,挑了挑眉,“……你们一块儿回来的?”
宋丽摇摇头,“我先回来的,他……才回来没多久吧,不清楚。”
秦鹊觉得她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奇怪,“你跟他不是在一起么,怎么会不清楚?”
“我们分手了。”宋丽回答道。
说完她就看着秦鹊,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惜没有如愿。
秦鹊的眼神一点波动也没有,仿佛听到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平平静静的,甚至还淡淡地说了句:“那可惜了。”
宋丽忽然间就不知道还说什么,总觉得一口气忽然就梗在了喉咙里,怎么都顺不下去。
就好像是……她曾经捡了她不要的东西,而这样东西现在也不属于她了。
她早该知道的,岳林清能被她从秦鹊身边抢走,就一定也会被别人从她身边抢走。
而她抢不走的,比如谈星桥,会永远陪在秦鹊的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说完可惜之后,秦鹊又开始想要不要走。
门外传来说话声,一把稍有些年纪的女声道:“谈医生今天也上班么?你们真的是辛苦了。”
“没有,回来有些事,马上就走了。”谈星桥笑着应道,推开了门。
秦鹊立刻就站了起来,他叫她:“阿鸾,回去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姨,介绍道:“这是宋丽的妈妈,阿姨,我朋友是宋丽的大学同学,听说她生病了,来看看她。”
宋母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有些感动的神情,“谢谢啊,谢谢你来看小丽。”
说着连忙走进来,去床头柜那里拿水果,“你要不要吃皇帝柑,这个还不错的。”
秦鹊忙道:“不用了阿姨,我这就要回去了。”
宋母闻言动作顿住,挽留道:“这么快就走吗,要不再坐坐,小丽一个人住院也挺闷的,难得有人来看她,跟她说说话……”
秦鹊还没回答,谈星桥就道:“她有点发烧,得回去吃药。”
听说她身体不适,宋母这才没继续挽留,送了她出来,看他们走远了,这才关上病房门进去。
秦鹊跟着谈星桥走,没有沿着来路返回,而是继续往后走,拐过了两个弯,这才看到一个小电梯。
“这是内部使用的货梯,没这么多人,从这里下去就到药房了。”谈星桥解释道。
秦鹊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宋丽她……胶质瘤是什么肿瘤,好治么?”
谈星桥给她讲了一下胶质瘤的分级,然后道:“好不好治……看命吧,如果病理出来是I级和II级,就不幸中的万幸,要是III级和IV级,就很麻烦了。”
就像宋丽同病房那个病友说的那样,有时候胶质瘤就像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割都割不完。
秦鹊忍不住咋舌,又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她还这么年轻。”
听出她语气里的真心实意,谈星桥觉得有点奇怪,扭头看了她一眼,叫她:“阿鸾啊。”
秦鹊抬头看他,眼睛里透着一股茫然。
谈星桥的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笑意从他眼角溢出,他问道:“你不恨她吗?”
秦鹊一愣,恨她?谁?宋丽?
她摇摇头,“有什么可恨的,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恨她就表示她还在意她,可是她的生活里有这么多的事等着做,有这么多人和她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她哪里还有精力分给一个旧日的同学。
谈星桥闻言笑了一下,点点头。
心头的大石总算暂且落下,至少在这一刻他是觉得满足和安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