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纵擦干净手,去房间拿衣服。嘉南像条小尾巴,一路跟到了浴室门口。
陈纵手撑在门框上,横亘在她身前,“是想进来监督我洗澡?”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陈纵表现得十分大方,似乎真打算放嘉南进去,设身处地替她着想:“要去拿小板凳过来坐着看吗……那样不累。”
嘉南:“……”
卫生间的门敞开,还没关。陈纵直接开始脱外套,手指勾带起底下的t恤,露出一片劲瘦平坦的腹部肌肉。
嘉南大脑宕机更加严重,两颊在冒热气,她反应过来,掉头就走。
陈纵无声笑了,随手将门合上,冲了个热水澡。
几分钟时间,他换上干净衣服出去。嘉南挪了挪,腾出沙发上的一块位置给他。
“要先吹干头发。”嘉南指挥说。
陈纵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偶尔会盖过电影人物的说话声。嘉南没看电影了,在看他,抑或发呆。
一会儿功夫,吹风机的声音消失,耳边安静了不少,陈纵的头发变得很干爽,看上去还有些蓬松。
厨房的电饭煲响起提示音,粥煮好了。
陈纵盛了两碗小米粥放餐桌上,他自己的碗里是满的,嘉南碗里只有一半。
刚出炉,还滚烫。
稍微晾了晾。
“吃点儿?”陈纵喊嘉南过去。
嘉南按下遥控上的暂停键。
大电影还剩下最后二十分钟结束,由于她中途走了几次神,还三心二意地去看陈纵,导致观影过程断断续续,不太完整,但嘉南还是感受到了电影中传递出的美好情愫。
主人公小女孩在经历一番冒险后,回归到自己的家园,她那些变成了木头人的伙伴们重新复活,他们一起快乐成长,享受美好的童年时光。
陈纵问起时,嘉南将大致的故事走向对他描述了一遍。
她语速不快,尽量让自己表达清晰。
“说得很好,”陈纵听完,把碗推到她面前,“奖励一碗粥。”
嘉南有点懊恼,觉得陈纵有可能在耍她,吃东西对她来说绝对算不上奖励。
但想到粥是陈纵煮的,嘉南还是要尝尝。
粥面上结了层膜。
她用勺子搅了搅,吃起来温度正好,不烫口,有淡淡的米香,味道清淡。不过此时嘉南的嘴里有股涩味,如同失去了味觉。
她听话地喝了二分之一。
如果说之前她是有意识地故意抑制食欲,现在是真的毫无食欲。
嘉南觉得有那几口垫肚子已经足够,再过半小时就可以把药片吞下去,走完整个流程。
而陈纵觉得她饭量过于小,捧着碗,接过勺子,骗她说:“再吃一口。”
嘉南手搭在膝盖上,在桌布下扣着食指的倒刺。
她迟疑过后,张嘴吃了。
等陈纵的勺子再次送到面前时,她犹豫的时间变长了几秒钟,出声问陈纵:“我这样是不是很不正常?
“而且还很麻烦。”
嘉南不想每次都把局面弄得糟糕,但常常事与愿违。她不想吃个饭也闹出大阵仗。
她已经多次从双亲的态度中察觉出自己就是个麻烦、累赘、重要时刻可以舍弃的人,偏还要问陈纵,她总是向陈纵索求很多。
妄想他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你只是暂时生病了,”陈纵强调了“暂时”两个字,“治好就可以了,每天都有许多人生病,我今天淋了雨,也可能会感冒。”
“如果我明天发烧了赖床不想动,要你去给我买药和早餐,你会觉得麻烦吗?”
嘉南设想了一下那个场面,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会。”她回到沙发上以后,把被子全部堆到陈纵身上,“但是阿纵,你还是不要感冒比较好。”
陈纵被她的样子逗笑,“只是打个比方。”
“我不喜欢这个比方。”嘉南说。
半小时后,嘉南吃完药,准备看完电影大结局回房间睡觉。结果听着片尾曲睡着了,她的睡眠本来就差,陈纵没有叫醒她。
过了会儿,她在梦中打了个噤,睁开眼睛,迷茫地眨了几下。
陈纵就在旁边。
嘉南失神地靠过去,缓了缓。陈纵低头问她:“回房间睡?”
嘉南点头,被子下的手抱过去,意识尚未回笼,迷迷糊糊想到陈纵脱衣服那一幕,她说话完全没过脑子:“阿纵,可不可以……摸摸……”
“摸什么?”
“腹肌。”
陈纵眉梢微挑,“十块钱一次。”
谈到钱,嘉南清醒了一些,“算了吧。”
“怎么,”陈纵说,“你觉得不值这个价?”
“……值。”嘉南走回房间,在房间口打了个哈欠,长发铺散在单薄的肩头,嘴里像在说梦话:
“今天困了,周末去巷子口讨钱回来再摸。”
陈纵:“……”
*
最近,孙汝敏有种被人盯上了的错觉。
周末她连着去了几场聚会,在各个夜场间穿梭。她常在某个时刻突然回头,身后是变幻的彩灯和舞池里摇晃的人影,视线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
“感觉有人在盯我。”孙汝敏对身旁的男性同伴说。
对方笑话她:“妹妹,你太靓了,全世界的男人都盯着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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