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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南想,他肯定要还价的,到时她再顺势慢慢往下压,就像她去地摊上买衣服一样。
    “可以。”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干脆。
    “我不习惯跟人合住。”这是陈纵唯一不满意的地方。
    陈纵的避讳和冷淡反而让嘉南感觉安心,她跟他都不习惯多出来的另一个人存在。
    但她现在太需要钱了。
    嘉南斟酌了一下,说:“我平时要上学,周末也得出门,一般只有晚上回来,在家的时间不多,应该不会碍你的事……”
    水滴砸在塑料雨棚上的声音越来越大,敞开的阳台被风吹来许多缕薄薄的水雾,扑在陈纵脸上。
    他关上阳台的门,风声雨声,塑料袋翻飞的声音,都被挡在了外面。
    租房的事终于敲定下来。
    两人互留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我叫嘉南,嘉宾的嘉,南方的南。”
    “陈纵。”他言简意赅地说。
    —
    离陈纵第一次出现在打碗巷的日子过去并不算久,他和嘉南真正有交集的碰面次数也不算多。
    他们一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最近陈纵觉得他自己不对劲,从故意忘记带钥匙开始,他就已经在插手她的生活了。
    又或者说,从他搬进501的那天起,他们就没法做到真正的各不相干。
    陈纵看着地上的嘉南,她的脚还光着。
    她总是这样,似乎神经比平人粗,对寒冷和疼痛的感知更迟钝。
    陈纵走到鞋柜前,轻踹了一脚,地上的棉拖鞋顺势滑了出去,堪堪停在嘉南面前。
    “穿上。”他低声道。
    第5章 “别迟到,我不喜欢等人。”……
    天空渐渐变亮了。
    嘉南起床,烧水煮鸡汤,榨好豆浆,不加糖。数好的药丸放在水壶盖上,是早餐的一部分。
    药瓶快空了,台历上用彩笔标记的日子提醒她明天应该去医院复诊。
    出门时,她带走了厨房和卫生间的垃圾,经过陈纵住的主卧,门紧闭着,里面的人应该正在补眠。
    她给他留了一大碗豆浆。
    陈纵睡到临近中午才起床,路过那张小小的餐桌,豆浆已经冷了。
    他洗漱完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面前的小桌有些年头了,浅绿色的漆掉落斑驳,被主人用米色的蕾丝布一罩,再压上整面玻璃,又恢复了整洁干净。
    陈纵喝掉冷了的豆浆。
    他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
    如果他的烟盒里少了一根烟,第二天起床餐桌上就会多出一碗豆浆。
    挺特别的偿还方式。
    陈纵打了局游戏后,看准时间打了个电话:“你今晚几点回?”
    嘉南刚接受过四节主课的毒打,恹恹地趴在书堆后面,手机贴着脸颊藏在围巾里,问:“怎么了?”
    陈纵:“我没带钥匙。”
    还没出门的人预言自己今天会忘记带钥匙。
    “你现在在哪里?”嘉南试探。
    陈纵身体往后仰,椅子翘起前脚,抵住了发黄的墙壁,“外面。”
    “打算几点回?”嘉南反问他。
    “九点。”
    “那我在九点之前赶回去开门。”
    “别迟到。”陈纵说,“我不喜欢等人。”
    —
    嘉南挂掉电话,班上两个男生已经吃完午饭回教室了,手里拿着奶茶和薯片。
    他们走到孙汝敏的座位旁,制造惊喜,想把东西塞进她的抽屉里。
    但是塞不下了。
    孙汝敏今天生日,跟她关系好的同学纷纷给她投喂零食和送小礼物,连书包也被撑起肚皮,快要爆了,两个男生只好把奶茶放在桌上。
    等孙汝敏回教室,看见一座小山,颇为壮观。
    她露出惊喜的表情。
    许多人聚拢过去,祝她生日快乐。
    下午孙汝敏的父母来学校,给班上每个同学发了一份草莓慕斯杯和水果茶。甚至还给班主任和几位科任老师送了鲜花,说谢谢他们对孙汝敏的照顾。
    讲台上摆着三层高的大蛋糕。
    课间教室里响起了生日歌。
    孙汝敏吹完蜡烛,开始打蛋糕仗,她先抹了旁边男生一脸,接着便是鸡飞狗跳大混战,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
    “嘉南!”
    听到这声呼唤,嘉南条件反射般抬头,蛋糕墙迎面糊来。
    她在甜腻的奶油里眨着眼睛。
    孙汝敏拉着她的手,兴高采烈道:“一块儿来玩呀。”
    嘉南想要远离热闹中心,孙汝敏却拉她进了人群漩涡。
    奶油从四面八方进攻,没有回击的余地,只能狼狈地躲避。
    等到战争结束,一地狼藉。
    嘉南去卫生间好不容易才擦干净了衣服和头发。
    周五放学前全校进行大扫除。嘉南和另外两个同学负责清洁地面,先扫再拖,分工合作。
    有人还没从刚才欢乐的余韵中抽身,嬉笑打闹,蛋糕没有了,粉笔头也能当武器,扔来扔去。
    后面拖把、水壶、装垃圾的黑色塑料袋,全利用起来。
    几个男生恶作剧地把塑料袋套在对方头上勒住,班主任路过看见了,制止他们:“别瞎闹,垃圾袋也有可能让人窒息……去年不是还出了个新闻,有小孩玩出事了……”
    男生们嬉皮笑脸的,“我们又不是小孩,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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