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隽,很厌恶酒。
眼见局面变得微妙,秦蝉心中叹了一声,上前接过文雅手里的香槟:我敬文小姐一杯,祝文小姐和张先生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说完,微微碰了碰文雅手中红酒的杯壁,仰头一饮而尽。
梁隽似乎没想到秦蝉会替他把酒接过去,惊讶地转头,目光有些怔忡。
却只看见她光洁的颈微微动着,得体又优雅地将酒咽下。
透明的杯壁反射着一旁的灯光,惹得他眯了下眼睛,浅橘色的香槟消失在昳丽的红唇之中。
也是在此时,梁隽突然想起她刚刚那句话。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原来,是真的。
她已经到了喝酒都面不改色,应酬得体的年龄。
文雅的神色也微微变了变。
曾经,她和梁隽都想要将对方拖入彼此的世界,可最终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而眼前这个女孩,七年前自己还从没有放在眼里的女孩,却似乎根本没有将梁隽拖进世俗世界的打算,而是在为他保持着那片净土。
这个想法让文雅心中一紧,她拒绝细思,忙后退了半步:我还有事,失陪了。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秦蝉将空酒杯放回托盘中,转头正迎上梁隽的目光:梁隽哥?
梁隽回神,轻轻摇头:没事。
很快又有宾客主动找上前来,对秦蝉而言,这样的场合并不陌生,索性便当成一场应酬。
梁隽看着总是不经意替自己挡下酒的女人,即便喝下了许多酒,她的情绪依旧滴水不漏,只有脸颊微红。
他莫名想起十八岁那年,她喝了酒去南桥岸找他时的样子,脸颊酡红,眼里满是醉意地问他带我私奔吧。
那是她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失态。
梁隽不觉皱了皱眉,过去那个蜷缩在他的放映房里看电影的女孩,和眼前的女人渐渐重合。
他似乎真的错过了些什么。
最终在秦蝉再一次接过对方敬来的酒杯时,梁隽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秦蝉不解。
抱歉。梁隽对对方点点头,拉着秦蝉朝外面走去。
直到夜晚的凉风吹来,秦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出宴厅了,她疑惑地看向梁隽,却不等问出口,胃里一阵翻涌。
她忙扶住路旁的杨树干呕了一声。
梁隽看着微弯腰身的纤瘦背影,身上的酒气依旧刺鼻,却好像又透着几分淡香。
她刚刚在宴厅,不过是在忍耐罢了,明明也很不喜欢酒臭。
秦蝉不知道梁隽在想什么,猜也是厌恶她身上的酒味,不过她胃里难受,懒得细想。
身后一阵沉默,许久,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还有一句温和中夹杂着沙哑的话:我送你回去。
秦蝉坐到熟悉的车上,才微微放松了情绪,朦胧中报了个地址便闭眸假寐。
不知多久,耳边有人在唤她:小蝉儿,小蝉儿?
秦蝉睁开眼,却只看见窗外灯火阑珊,低矮的楼层鳞次栉比,没有熠熠灯光,只有稀疏的路灯,道路两旁,简单的店面里早已没了客人。
尾巷路。
秦蝉怔怔看了眼不远处的面馆,皱眉问道: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说到这儿来。身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秦蝉被惊了一跳:梁隽哥?
嗯。梁隽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这是我的车。
喝醉的她很乖,用平静的嗓音说去尾巷路的时候,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让人不忍回绝她的要求。
可能是之前来过,就记住了,秦蝉揉了揉眉心,回去吧。
好。梁隽点点头,看了眼窗外过于昏暗的风景,没有多问。
只是将秦蝉送回家,梁隽一人坐在车上,久久没有说话。
司机等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梁先生?
梁隽回过神:只是,我好像比较迟地察觉到一些事。
但应该还不算太迟。
秦蝉回了新亚,鲜少再去林大了。
新亚影城已经正式步入了运行轨道,和林大的合作也圆满成功,秦蝉肩上的担子轻松了很多。
秦新城则依旧在忙着和寰永的合作。
这几天秦蝉看了看新亚的财报,明面上的财报总是很好看,可是她通过与自己手上的项目进行比对发现,新亚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虽然涉及到机密问题,自己看不到太详细的报表。
这也就解释了,秦新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寰永的理由。
这天秦蝉闲着没事,打开微信随意翻了翻,错手点进了朋友圈。
是徐骏意几天前发的一条动态
石榴炒白菜不是给人吃的。
配图是一张看起来就很魔鬼的黑暗料理。
秦蝉笑了笑,刚要退出,却看见了照片上,黑暗料理的斜对面露出一只手。
白皙,纤细。
一看就是女生的手。
而这个女生是谁,并不难猜。
一旁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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