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徐夫人房中的那丫鬟上了台阶,跟门口守着的丫鬟说了句什么,那丫鬟急忙匆匆进去堂屋,去东间碧纱橱内,一会,有丫鬟挑起东间茜素红锦帘,稍扬声儿:“王妃让进去。”
那丫鬟敛了神色,低头看着脚下地砖,迈步进了东间。
前后盏茶功夫,那几个院墙下站着闲聊的下人,就见从正院里出来几个媳妇婆子,像是有要紧事,往王府西北方向,有问好的也不搭话,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众人诧异,窃窃私语,这几个王妃跟前的人都绷着脸,气势汹汹的,“这府里又发生大事了。”
半个时辰后 ,大徐夫人就被带进王妃正院。
大徐夫人迈进明间,就觉得气氛刹那变了,王妃身旁立着一干丫鬟仆妇,皆肃穆,不声不响,似乎有大事发生,徐姑娘莫名其妙的就被带了来,下人只说王妃命徐夫人去上房,别的一概不说。
徐姑娘看这声势,就预感祸事临头,头晌王妃逛园子时,突然昏倒,就是风雨欲来的征兆,王妃当众羞辱妹妹,她就知道王妃绝不会善罢甘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徐姑娘心反倒坦然,上前给王妃请安,“婢妾见过王妃”
“嗯,来了”沈绾贞端坐罗汉床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徐姑娘,“徐夫人,王府住得可满意?”
徐姑娘知道这就开始了,恭敬地道:“还好”
“是还好吗?”沈绾贞轻笑两声,“我怎么听说你年下哭,是嫌做王爷的侍妾委屈?”
徐姑娘一愣,没想到她提起这件事,心下惊诧,自己特意躲在园子里无人的地方哭一场,难道有耳报神,王妃怎么会知道。
既然王妃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不瞒着,“是,婢妾年下想家,哭一场来着。”
“是想家,还是想别的?”
徐姑娘心里明白,王妃这是故意刁难,事出起因,一定在妹妹身上,王妃这是想拔出萝卜带出泥,不能连累妹妹,就道:“婢妾知罪,就是想家中父母,没别的意思,请王妃责罚,婢妾没有怨言。”
“我听说不是你一个人哭,还有……”
这时,外间丫鬟报,“小徐夫人带到”大徐姑娘吃了一惊,一回头,看见妹妹进来。
朝着沈绾贞忙道:“此不干我妹妹的事,王妃降罪婢妾,跟我妹妹无关。”
小徐夫人不似她姐姐坦然,有点胆怯地行礼,声音也弱弱的,“婢妾给王妃请安。”
沈绾贞看着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小徐夫人是不是也想家,不想呆在王府里?”
小徐夫人一惊,她虽然胆小怕事,但脑子不笨,又有燕夫人前车之鉴,王妃当众奚落自己,心里早有点知觉,听王妃语气,她年轻沉不住气,立时惊慌地道:“婢妾不想离开王府”
沈绾贞嗤笑几声,揶揄地道:“不想离开王府?那是恋着王府荣华富贵,还是恋着……”
小徐姑娘脸顿时红了,垂头不语。
大徐姑娘的脾气是不肯受辱,一旁道;“婢妾姊妹迫于无奈,不是非要留在王府不可。”
“好,有骨气,小徐姑娘呢?你也是?”沈绾贞盯着小徐姑娘问。
小徐姑娘急忙摇头,吓得都快哭出声来来,“婢妾不想离开王府,王妃别撵婢妾走。”
“是吗?不想离开?”沈绾贞数声冷笑,“本王妃心意已决,你二人收拾收拾,我也不想作孽,想家,就送你们回家乡吧!”
小徐夫人如雷轰顶,一动不动傻站着,大徐姑娘心头一阵惊喜,忙跪下叩头,“谢王妃成全”
看妹妹还愣愣地站着,伸手扯了下她的衣摆。
小徐姑娘却哇地哭出来,‘咕咚’跪下,伏地叩头,“王妃放过婢妾,婢妾不想离开王府,求王妃开恩,婢妾是喜欢王爷,婢妾从今往后再也不偷看王爷了,王妃留下婢妾,做奴做婢,婢妾都愿意,就是别撵婢妾走。”
小徐夫人哭得像泪人,悲悲切切,沈绾贞想,这又一个燕夫人,就对大徐姑娘道:“徐夫人劝劝你妹子。”
大徐姑娘低声劝妹妹,又想拉妹子起来,小徐姑娘只是跪着不起,哀哀哭泣,转脸又求沈绾贞让她留下。
沈绾贞摇摇头,啧啧道:“你越这样我越是留你不得。”
闫嬷嬷在一旁,厉声道;“别不识抬举,王妃没说卖人,已是天大的恩典,趁王妃没改主意,还不赶紧收拾了,老奴送你们离开。”
闫嬷嬷声儿又低了几分,“这还是看在你们没有作恶的份上,王妃才格外施恩,在若搅闹,拉出去卖了,哭都找不着地。”
大徐姑娘一听,赶紧叩头,“谢王妃恩典,婢妾姊妹马上离开。”
说吧,扯起她妹子,就走。
闫嬷嬷带着一干下人看着,她姊妹收拾,押着离开王府。
走了一半,小徐姑娘说啥也不走,掉转头,就要奔王妃上房,求王妃留下她。
闫嬷嬷见状,使了个眼色,一干仆妇婆子,不容她强挣,硬是扯着她出了王府大门,车子早已备好,闫嬷嬷又嘱咐送她们的人几句,车子朝城门方向驶去。
赵世帧回府之前,已处理得干净利落。
王妃一系列的举动,震慑侧妃夫人们,侧妃夫人们老实许多,请安也不敢无故迟到,请假。
现在沈绾贞用早膳时,看着身旁站着的姬妾队伍短了,剩下两个侧妃三个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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