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撷翠公主面带愧色地走了进来:“大哥……”
云螭并没有想责怪她的意思,一旦知道了上官松霞曾亲自来探望过他,并未对他彻底绝情,他的心时而极重,时而轻若浮云,仿佛这世上任何事都不再重要。
不过,撷翠公主还带了一个消息回来:“献姬姐姐像是出事了。”
撷翠公主消息最为灵通,她的报信蝉各处都是,如今虽然已经深秋,但一些有法力的小妖自然不受节气制衡,仍是尽忠职守地四处搜罗消息。
先前献姬给狐族禁足,不过她心里惦记云螭,终究给她找了机会偷跑了出来,谁知还未跟云螭等汇合,就给天庭神官拿了去,据说是天庭在缉拿紫皇山的余孽。
那报信蝉妖力低微,所以天庭神官并未留意,这才赶紧飞回来禀报。
云螭听后,又想起东海龙君跟龙女的事,身上的妖气逐渐敛聚。
他问道:“有没有天庭的消息?”
撷翠公主摇头:“我也催问过,四方的报信蝉都不曾听说天庭有什么异常。”
东海龙君乃是正神,少帝君该不会自行处置,若是天庭法办,自然会有消息传出,断不会杳无音信。
所以现在没有消息,反而是好的。
可就算如此,云螭仍知道事不宜迟,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尽快解决这件事,一旦少帝动手,那就是万劫不复。
撷翠公主打量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云螭心中千头万绪,竟未留意,还是地狼看出来,小声问道:“妹子,你方才在外头说上官宗主怎么了?也没说完,我心里还惦记着呢。”
撷翠公主吃了一惊,抬头向着他使了个眼色。
除了此处云螭两人,地狼最牵挂的唯有上官松霞了,当下茫然道:“怎么了?你只管看我做什么?”他倒不是着急为给云螭打听,而是单纯自己想知道的。
云螭对于上官松霞的名号格外敏感,即刻从混沌中抬眸:“什么?她……怎么了?”
撷翠公主满面苦色,无可隐瞒:“大哥,上官宗主出事了。”
云螭一震:“出什么事?快说!”
撷翠公主道:“这件事说来颇为怪异,昨日蓬莱仙岛万仙大会,敬天宗的傅相爷跟上官宗主一起前往赴宴。谁知好端端地,竟然中途离席,竟不见了踪影,事发之后,蓬莱岛找寻遍了……至今仍不知下落。”
云螭在听她说,上官松霞跟傅东肃一起赴宴之时,还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听到最后,心跳仿佛都在瞬间停住了。
地狼瞪着两只大眼睛,却已经先问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宗主的神通可非同一般,上次她只轻轻一挥衣袖就把我打出了八丈远,怎么说不见踪影?”
撷翠公主面上有些忧愁之色:“谁知道呢,听说傅相爷这两日也一直在四处找寻。”
地狼呆呆地,看云螭不出声,他突发奇想:“总不会是……宗主在敬天宗被傅东肃欺负,所以趁机自己离开了吧?”
撷翠公主忙道:“别胡说,傅相是正人君子,何况你也说了上官宗主的神通广大,怎会给人欺负?”
地狼张口结舌:“那又是怎样?”他嘀咕了两句:“不行,我想去找找宗主。”
撷翠公主训斥道:“你不要添乱了,你去了又如何?傅相爷都找不到,难道你就能成?你只要别说话,就是帮忙了。”她原先忍着不提上官松霞的事,就是担心云螭会乱了方寸,这会儿制止地狼,也是怕他的话如火上浇油。
地狼却丝毫不懂她的苦心:“为什么我不说话就是帮忙?”他把此话当了真,却又觉着撷翠公主瞧不起自己,便道:“你不要小看我,我的修为虽说一般,但我的鼻子是最灵的。”
撷翠公主目瞪口呆,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我倒是忘了,地狼跟狗也算是同宗。”
地狼愣了会儿,摇头:“这话可不对,我们跟犬类不是一族的。”
撷翠公主见总是制止不了他,便想把他打发出去,谁知云螭道:“你的鼻子果然最灵吗?”
“绝不骗人,”地狼立刻举起爪子:“至少比犬类要灵敏的多呢。”
撷翠公主听云螭问起之时,就觉着不妥:“大哥,你问他这个做什么?”
云螭道:“你跟他一起去蓬莱,给我找人。”
撷翠公主一惊:“大哥……”
云螭道:“去吧,蓬莱道多修士,要留神别叫他们发现。有消息,便叫报信蝉先行回报。”
撷翠公主见他意思坚决,只好答应,地狼却早跃跃欲试:“妖主,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宗主找到!”
两个离开后,云螭在石床之上盘膝。
在听说上官松霞失踪之后,他才充盈的心突然间又空了。
他不知道蓬莱仙岛发生了什么,但在云螭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这次,他真心希望自己是想错了。
原本,上官松霞对他一剑穿心,这对他而言虽是至痛,但对于上官松霞来说,反而对她有好处,至少她不会得罪那个人。
可谁知她竟然是从少帝君手中把自己抢救出来的……这么一来,她就已然是少帝的敌人了。
不管她做的如何天衣无缝,也终究瞒不过少帝君的双眼。
而已少帝君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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