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存愣住了,简直有晴天霹雳砸在了脑门上,惶骇地瞪大眼睛望向云畔:阿嫂,你说的都是真的?
云畔点了点头,我打发人去那个庄子上瞧过了,人确在,且已经显了怀妹妹,我想着,你若是和耿方直还没到那样深情的地步,就再好好想想吧!他既撒了一个谎,往后为了圆谎,自然停地骗你,你愿被他牵着鼻子走么?到时候大的小的都回来了,跪在你跟求你开恩,你是让步好呢,还是让步好?
惠存气哭出来,个王八养的,竟敢样骗我!
惠存是大家闺秀,一辈子没骂过人,回也是给『逼』急了,才脱口骂了王八。
云畔并觉稀奇,只是一经安慰她:想是父亲在天上保佑着你呢,叫你在婚知道了情,总算咱们还有退路,他人品既行,咱们嫁也就是了。说着顿来,仔细观察她神『色』,迟疑着问,那个耿方直,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惠存顿时红了脸,忸怩道:阿嫂说什么呢,我也是诗礼人家的姑娘,怎么能那么糊涂!过她愈发低头,扯着手绢道,人包藏祸心倒是真的,昨日邀我去郊野看雪,说赁了画舫,就我们两个
边上的小卷『插』了话,一嗓子喊来:还叮嘱,让娘子要带上我呢!
所以就看出来了,人是真的处心积虑。
公爷曾说过,对其他女人动过心的男人能要。他若是移情你,说明他薄幸,他若是钟情别人,你就成了他的通天捷径,将来拿你顶了头,他们照旧双宿双栖,你可怎么办?
想算计我?做他的大头梦!惠存站身,决然道,阿嫂,你陪我往那庄子上跑一趟吧,我要亲眼证了,回头也好有话回敬耿家。
云畔想了想,说也好,转身吩咐檎丹:把车预备来,放温炉暖着。点几个力的婆子跟车,另让一队护院远远护送,倘或生变故,他们必『露』面。
檎丹道是,领命出去承办了,云畔再回身的时候,惠存已经收拾停当,手里甚至捏着她的妆刀,情绪激昂地说:阿嫂,咱们出发吧。
待要出门,忽然想,把耿方直送她的东西都翻找出来,归放在一处,然后吩咐院里的婆子去回禀王妃,把耿家的聘礼和婚书都预备好,我们回来,立时就要用的。
平时看着温吞的郡主殿,到了种时候竟是行动力惊人,连云畔都觉大为诧异。
惠存回头看了她一眼,正『色』道:阿嫂,捉『奸』是世上最痛快的事,你和哥哥辈子想是没机会经历了,就在我身上尝尝滋味吧!
叫什么话!云畔哭笑。再看惠存,她威风凛凛简直像个女将军,脸上浮着激动的『潮』红,两只眼睛明亮,云畔脚慢了半步,索『性』上来牵她,一路快步走着,登上了门外的马车。
雪虽了,但也没有消融的迹象,道路清扫过后铲堆积在道旁,被风吹出了细碎的孔洞,今的雪,已经坚硬像冰一样。
本来以为城外的路没人清理,一定寸步难行,可是并,反倒因为进出的人多了,已经完全被踩平,只是积雪变成了泥浆,车轮碾过,泥泞异常。
云畔抱着手炉看惠存,看她沉着小脸一本正经,便道:了人,你也要过生气,印证过了,能打『乱』耿方直的算盘就行。
惠存点头,阿嫂放心,我来正室打外室那一套。我可是郡主,他们要脸,我还要脸呢。
二十里路,因能快马加鞭,走来也费了两个时辰,赶到平谷庄子上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
那庄子,在郊县一片广袤的平原上,后稀稀拉拉种了几棵树,剩全是农田。
姚嬷嬷上敲门,紧闭的门扉打开了,探出一个『妇』人的脑袋,问:找谁?
姚嬷嬷笑着说:我们是家主派来,探望香凝姑娘的。
庄婆上打量了一通,上京来的?我们里并没有什么香凝姑娘。
姚嬷嬷状,『摸』出了耿家的牌子,递到那庄婆手上,我们是耿家人,难道还诓你成!姑娘怀着身子,家里夫人哪一日悬心,早在上京也是主子一样受人侍奉,到了荒郊野外,只怕姑娘受用,所以打发我们来瞧瞧。
庄婆低头看看牌子,才哦了声,对住,我也是受了家主嘱托,说相干的人一定给相,就算有人问也说没个人。今你们既有牌子,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边说边打开门道,快请进来吧。
可姚嬷嬷却摇头,车里都是金贵主子,没有车看通房姑娘的道理,还是劳你把姑娘请出来一面。
所以啊,通房就是通房,正经主子还是瞧她的。庄婆也是个体人的,忖了忖道:那好,请稍待片刻,我把人领出来。
姚嬷嬷道好,搓着手跺了跺脚,还请快,我们过会还要赶回上京。
庄婆应了,转身进里面通传,惠存挑门上垂挂的厚毡,心里跳咚咚地,两眼只管盯着外头。
阿嫂,咱们把人带回上京吧。她忽然说。
云畔怔了怔,是说瞧过就回去吗?
口说无凭,她目光炯炯望过来,咱们手上有证据,回头耿家要是啰嗦,也好拿活人堵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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