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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说话,他倒起来问:那件事,和母亲商定了吗?
    云畔说是,母亲也是那样意,说找宰相夫人从中撮合。回头我爹爹提提,若他不反对,那么这件事就能『操』办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这段间侯府被搅得乌烟瘴气,我料父亲应当也察觉了。
    云畔苦笑了下,要是能察觉倒是事,只怕柳氏得知后和他哭二闹三上吊,他就临阵退缩了。
    这也是大有可能的,他听后沉『吟』了下道:你先父亲说,到候我来助你。
    云畔讶然:你来助我?
    他笑了笑,有候办成件事,光靠商议没有用,须得有人添把火。
    总之他办事有把握,得他松口说相助,像也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了。
    这马车到了班楼前,仆『妇』搬了脚凳来,搀扶她下车。云畔仰头看,不愧是上京有名的酒楼,实在是那些脚店食肆不能相比的。楼有三层,大约有了些年头,栏杆和抱柱显出乌黑的『色』泽来,两旁鲜红的灯笼成串悬挂着,可以象到了晚间,是怎样派辉煌的气象。
    跑堂的酒博士早就在门前候着了,见他们下车立刻迎上来叉手,笑道:小人候了公爷和夫人半日了,公爷吩咐的小食已经预备妥当,趁着这会儿离晚宴还有阵子,莫如就上了吧。
    李臣简问云畔,夫人说呢?
    说起吃的,云畔就很高兴,脸上却要装出沉稳的模样来,作势量了下,颔首说:也。
    酒博士拔高调门喊了声得嘞,呵腰比手,公爷和夫人请进,前头预备了雅室,清静得很,请公爷和夫人暂且歇息。大门上有人守着,回头宾客到了,自会来禀报二位的。
    李臣简道,先上了回廊,回来牵她的手。云畔跟着他进了廊子尽头的那间,推开门不似般酒肆,混着酒肉的腥杂气,这雅室是熏了广陵香的,里头用细簟铺地,四角拿小铜兽镇着,看就是文人墨客喜欢的雅致情调。
    两人在矮桌前坐下,转头看,庭院里棵乌桕树悠哉悠哉地生长着,还未到秋季,叶『色』没有变红,但枝干上长满了细长的黄花,被风吹,簌簌地摇曳,落了满地落英。
    她直心心念念的活糖沙馅春茧和琼波酒,很快送了上来,伴着珑缠茶果和桃穰酥,拿桃木的托盘摆放在面前。那活糖沙馅春茧她是头回见到,外皮果真如蚕茧样清透细腻,隐约可以看出里头的馅料。酒博士将融化的糖水浇注上,精瓷碟上蔓延出层潋滟的琥珀『色』,便是看着,都觉得秀『色』可餐。
    李臣简递了竹筷过来,复提起酒壶替她斟酒。
    云畔夹起个,拿手挡着放进嘴里,他仔细盯着她脸上神『色』,见那眉心从舒展到拧起,又缓缓落回原处,当着酒博士的面不说什么,只道吃,待酒博士出后掩上了门,她才压着嗓子说:太甜了,不爽口,看来虽名声在外,也不可尽信呐。
    他笑起来,那样端稳的姑娘,也有灵动耿直的面。
    又将杯盏放到她面前,再试试这琼波,你不是惦记了久么。
    连洞房花烛夜都念念不忘,自然是要尝尝的。
    她小小呡了口,这回倒是大加赞赏起来,这个喝,有青麦的香气,带着丝甜味。
    李臣简应酬多,几乎饮遍了上京,自然知道琼波是什么滋味,其实于男人来说过于绵软了,却正合女孩子的胃口。
    后来云畔又尝了桃穰酥,这个并不出名的小食竟意外地吃,遂唤来酒博士,让他们另做份,并盒金铤裹蒸茭粽起,送到舒国公府上转交梅娘子。
    盛夏的午后,就这样悠闲地度过,品点酒,再赏赏景,是桩很惬意的事。及到申前后太夫人和王妃也来了,云畔便没有那么闲在了,侍奉她们挪到雅间里来,陪着她们说笑解闷子。待得陆续有宾客来了,外头传话说公爷请夫人,她忙整了衣冠出来,和他并肩立在门前迎客。
    李家的家宴,出席的自然都是皇亲国戚,陈国公和夫人也应邀前来,堂妯娌相见客气非常。陈国公夫人姓敬,很是端庄大气的样子,携了云畔的手道:你们大婚了这几日,今天才见着弟妹,日后定要多往来,亲戚不走就凉了。
    后来楚国公夫人也到了,含笑说:我们公爷直在军中,也不得回来,只嘱咐我来向四弟及弟妹道喜。面说面仔细端详云畔,弟妹俊的模样!那日韩相公府上设宴我没能,却是听说了弟妹有双巧手,淑存妹妹还拿了乾坤核桃给我看,直说嫂子和蔼可亲呢。
    这位的笑容不达眼底,全是场面上的热络,云畔少不得虚与委蛇,原该上阿嫂府上拜会的,可惜这两日太忙,抽不出空来。
    楚国公夫人摆了摆手,你们才成婚,进宫谢罢了恩又要回门,今日设宴款待亲朋,礼数已经很周全了,我这做嫂子的也不是这么不通人情,还来挑拣你们这些。说着看见了王妃和太夫人,忙上里头请安了。
    云畔和李臣简交换了下眼『色』,无奈地笑了笑,再转头见舒国公和明夫人到了跟前,都是贴着心的至亲,自然用不着那样谨小慎微地应付了,云畔问大哥哥怎么没来,明夫人道:国子监几个监生非要设宴邀他,他是抽不出空来了,让我替他向你们告罪。说罢朝里望眼,你爹爹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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