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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平脖子一梗:“齐庸言,这混蛋又惹姑姑你伤心——”
    话没说完,脑袋便又被乐安拍了一下。
    “说什么呢。”
    乐安懒懒道:“他何德何能让我为他伤心,哦——”转念一想,她想到那位刘小姐,“你说他要娶新妻的事儿哪?”
    李承平犹犹豫豫点点头。
    乐安嗤笑。
    “那关我何事?早没关系了,他爱娶谁娶谁,我一点不在乎。”
    李承平看着她,一脸不信。
    “姑姑,你骗不过我。”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着乐安和齐庸言从相识相知相爱,再到最后相离的。
    乐安定定看着侄儿,侄儿眼神分毫不退。
    好吧。
    她认栽。
    “好吧,我说谎,是有一点点在乎。”她敛了笑容说道。
    毕竟十几年的感情啊。
    又怎么会一点点都不在乎。
    但旋即,她嘴角又露出笑:“可也的确只有一点点,呶,就这么一点。” 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合一起比了比,两根手指几乎贴合在一起。
    随即,两个指腹又狠狠一捏,合上。
    “等他真娶了妻,这一点点也就没有啦。”
    她面有病色,脸庞通红,因为刚刚从被窝里出来,头发也完全没梳,有些乱乱的,看上去实在有些娇弱,有些狼狈,可她却笑得花枝摇曳,开朗活泼,仿佛风雪初霁后于寒春绽放的亮黄色迎春。
    “平儿,我再教你一句话——当断则断。”
    “不论什么,国家大事,还是儿女私情,既然已经做了决断,就不要犹豫,不要回头,只管往前一直走。”
    第9章 请喝茶
    跟侄儿再三声明自己没有被齐庸言伤到心,落水也纯属意外与齐庸言无关后,延熙帝终于熄了罚齐庸言一通,甚至自上而下破坏他婚事的企图。
    又说了一会儿话,天也黑了,药力上头,乐安便明显有些撑不住,眼皮疲倦地开开阖阖。
    “那,姑姑,我先回宫了,您好好修养,我把御医也带过来了,这几日都让他在你府上待着。”
    李承平还有些不舍,但看着乐安的困倦模样,还是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角,起身告辞。
    乐安没什么力气,眼睛半张着,随意挥挥手,算作送别。
    李承平毫不在意,也没让乐安的侍女们相送,轻手轻脚地自行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冬梅姑姑便立马关上了房门,生怕一点寒气进来,吹到了乐安。
    也是半点没顾忌刚刚离开的帝王。
    春石有些咋舌。
    不同于从小服侍乐安的冬梅姑姑,也不同于从十余年前服侍乐安的夏枝秋果,春石待在乐安身边的时间最短,见帝王的面也最少,虽然知道乐安与皇帝感情深厚,但到这种程度,却还是有些惊到她了。
    “陛下对公主真好。”她喃喃道。
    关门回来的冬梅姑姑闻言,自然而然又略带得意地道:“这还用说?也不看看陛下跟咱们公主是什么情分?”
    天下人皆知,当今皇上甫一生下便遭遇七王之乱,而他父王失败被杀,母妃自殉,是乐安公主一直护着年幼的侄儿,甚至还曾一起在民间隐姓埋名、相依为命了许久,才在战乱结束后得登大宝。
    这份经历和情谊,甚至比寻常的母子之情更甚,而也是这份经历和情谊,铸就了乐安如今的地位。
    春石兴致勃勃,小声询问冬梅姑姑乐安与帝王潜龙时的往事。
    冬梅姑姑上了年纪,最爱讲古,尤其在她看来尤为值得讲的乐安的得意过去,因此也不在乎小侍女僭越,只是乐安此时生着病,她要寸步不离守着才安心,没心思跟小侍女多说什么。
    “去去去,想听赶明儿给你讲,这会儿我还要伺候公主呢,别扰了公主休息!”
    “那说好了冬梅姑姑!”春石笑嘻嘻地脆声应下。
    ……
    侍女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到底只隔着一扇屏风,乐安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些,春石的钦羡与惊叹,冬梅姑姑的得意与理所应当。
    她唇线抿紧,随即松开,就这般微微笑着,陷入酣眠。
    *
    在御医和冬梅姑姑的精心(毋宁说过度)照料下,乐安的这场风寒不到一天便好全乎了,扔下厚被,走下病床,转眼就又是生龙活虎一条猛汉,呃,猛女。
    于是乐安便又开始寻思找什么乐子打发时间。
    结果,还没等她自个儿想到乐子,乐子便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礼部侍郎府老夫人请她喝茶。
    礼部侍郎,即齐庸言,礼部侍郎府上老夫人,即齐庸言他娘。
    也就是说,乐安的前婆婆,要请她喝茶。
    *
    喝茶,自然不单单是喝茶。
    首先喝茶的地儿,就既不是齐府,也不是公主府,而是两不搭边的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好,春日煦暖,寺庙香火繁盛,京城许多小姐夫人,都借着去寺庙上香之际玩耍踏青,因此无论齐老夫人还是乐安,去大慈恩寺都不稀奇,“碰巧”遇上了,就更不稀奇。
    乐安到时,齐老夫人已经在厢房等了许久。
    “一个时辰前就到了。”引乐安去厢房前,知客僧小声对乐安如此说道。
    闻言,乐安抬头看看日头:“现在是巳时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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