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谭金送东西出城,我有些不放心,你亲自带人跟着他走一趟,切记要将东西完好无损地交到北狄那些人手上,切莫出了差错。”
崔林点点头:“大人放心,我知道。”
……
之前探听消息的豫国公府暗探逃出去了一个,满是狼狈地藏在那树影绰绰里,不曾远离。
他亲眼看到谢云宴跟温志虎之间神情亲密,也亲耳听到谢云宴和温志虎说的那些话。
“一根绳上的蚂蚱”。
“同为一人效力”。
谢云宴每句话都让人听出了他跟温志虎非比寻常的关系,而且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后怕,好像怕被人将他和温志虎的消息带了出去。
而温志虎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还像是跟谢云宴十分亲近,甚至亲眼看到他同伴容貌之后,还一脸冷漠戾气,下令让人暗中处置了。
那冷漠模样,简直让人心头生寒。
温志虎,居然真的背叛了国公爷。
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
谢云宴被带去了别处休息,而院中的人将地上血迹和尸体清理之后,周围便又恢复了安静。
夜色浓郁,月光洒在院中,那人却没急着离开,反而小心翼翼地躲藏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从暗处出来,盯着院中四处打量。
“看来是只有那一人。”
那人谨慎地四处看了一眼,这才放松了下来,转身离开。
豫国公府那暗卫却依旧藏在暗处未曾出来,直到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周围再无半丝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从林影之间腾挪出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温家。
……
第347章 不同流合污,就只有死路一条
行刺的事情就这么被按了下去,除了一封飞鸽传书出了仙阳,所有人都没再提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云宴留在温家暂住,而温志虎表面上则依旧如之前一样让人四处搜查,只这一次,那些原本跟在谢云宴身后的豫国公府暗探,几乎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本他们落脚的地方,空无一人。
而之前几次出现过的地方,也再没见到他们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哪怕温志虎的人将整个仙阳都掀了个底朝天,都没将他们找出来。
温志虎原本还想找到那些人后,询问他们为何要行刺谢云宴,也想知道豫国公的用意,可谁知道那些人却直接玩起了失踪。
这简直就像是把他当成了傻子一样糊弄。
温志虎听着下人来报的时候,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原本就对豫国公有些怀疑,此时更加疑心,总觉得豫国公对他没存什么好意。
……
入夜之后,谭金就去了谭家。
谭银看到他时脸色依旧有些不好,却也没再拦着那些人入地窖。
周围全是提着灯笼的人,将原本昏暗的地窖里照得如同白昼,而那些箱子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丝毫未曾动过的模样。
谭银看似随意地跟在谭金身后,见谭金上前检查箱子,神色之间全是慎重。
他眸色微闪,开口冷嘲出声:“怎么,这么小心谨慎的检查,是怕我换了你的东西?”
“阿银……”
谭金抬头看他,想要说话。
谭银就像是动气一样,冷着脸说道:“你既然不放心,那就开箱查查吧,免得回头缺了短了说是在咱们谭家丢了,我可担不起这罪。”
谭金本来也就是为着以防万一才察看一番,此时见那些箱子依旧还在原处,半点都没挪动过,就连他之前留在箱底的一些印记也都还在。
见谭银上前就想伸手开箱,眼角余光甚至都已经瞧见里头摆放整齐的宿铁。
谭金连忙伸手“砰”的一声按住了箱盖,直接拦住了谭银的动作:“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如果连放在这里都不安心的话,我还能信谁?”
这箱子里的东西见不得人,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谭银会觊觎里面放着的东西,他安抚谭银说道,“我就是随便看看,哪里会怀疑你?”
谭金说完之后,就朝着身后那些人说道:“把东西抬出去吧,放在船上,小心点,别出了差错。”
运军和随行而来的温家人都是上前,纷纷抬着那箱子朝外走。
谭银刚开始还提着心,生怕有人察觉到不对,可当看着那些运军有些吃力地抬着箱子,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时,他心中微松。
还算谢云宴他们靠谱,没随便装些东西糊弄人。
怕谭金看出破绽,谭银直接拉着谭金先行出去,走到院中阴影处时,他才对着谭金说道:“你真的要去送这些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谭金深吸口气:“阿银,我跟你说过了,我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没有?”
谭银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又不是卖身给了漕司,大不了你别当这官,我们一家离开仙阳,你跟着我去镖局。”
“咱们去漠北走镖,往后都不掺和漕运司的事情,我就不信天下这么大,他们还能一辈子跟着你!”
谭金只觉得自家弟弟天真。
漕运司南北十二总,横贯整个大晋东西,各地州衙府县哪里没有他们的人。
况且这宿铁关系重大,整个漕司上下的脑袋都在这上面挂着,凡知情之人,若不同流合污,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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