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用膳,你饿不得。”
赵尽珂:为何人还是那个人,却始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饭桌上,姬放喝着粥,随后道,“今日有时间,都赔给你。”
乔泠之一懵,“啊?”
“在荆州答应过你的。”
她立刻就想了起来,姬放曾承诺过她,要陪她逛街的,她欣然接受,语气愉悦道,“好啊,今日做什么你都要听我的。”
姬放点头,“听凭夫人安排。”
乔泠之发现,姬放分为两种状态,对外人,和对她,是不一样的,可她喜欢这样的区别对待,至少说明她确实在他的心上。
“你陪我去万佛寺给我母亲上柱香吧。”
姬放自然答应,用完早膳,就备了马车出发。
去万佛寺的路上,他们正巧能瞧见新道馆修葺,乔泠之放下帘布,问道,“这道馆何时能修成?”
姬放神色淡淡,“也许很快,也许这辈子都修不成。”
乔泠之皱眉,不是很理解,见她的脸皱得像小苦瓜,姬放稍稍解释道,“如今六月正值汛期,陛下却将国库大半拿出来重修道观。”
她瞬间了然,若是江南水患严重,那么必将需要国库赈灾,可若是拿不出钱来,到时候朝中可就麻烦了。
“你什么都知道,为何不阻止?”在她心中,姬放虽不够近人情,可却是个为民的好官。
姬放摇摇头,“我劝过,你知道的。”
乔泠之一噎,确实,当时她还是徐皇后身边的女官,她知道因为他的劝阻,惹了周帝的不喜,她也实在没资格去指责姬放没有劝止住,毕竟谁都知道在喜怒无常的天子手底下做事,有多艰难。
只是她知道的是,这道观明面上虽是周帝提议要修,可究竟是不是有人在他耳边吹风也说不定,柏松大师进宫的目的,当真让她猜不透。
她问道,“柏松大师的身份,你可探查过?”
姬放觑她一眼,乔泠之抿抿唇,好吧,她问了废话。
“这位大师也真是神秘,竟怎么也查不出身份来。”
能叫姬放都如此烦恼,乔泠之心道从前竟是她小觑了柏松大师,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第一印象,她始终觉得柏松大师不会太坏,但现在,什么都颠覆了。
姬放又道,“好在昨日去了一趟乌兰街,就此有了新的线索。”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向谨慎的他,为何这么巧,就让任安发觉了他的行踪?”不知为何,这句话乔泠之脱口而出。
也是,既然姬放曾经派人查过柏松,可一直都不曾查出什么实质性的消息来,可乔泠之只让任安去跟踪,竟没多久就有了消息,这难道不令人起疑吗?
姬放怎么会没有防备呢,他看着乔泠之,“这就得问问夫人了。”
“我?”乔泠之诧异,“难不成他是冲着我来的吗?”
她后知后觉得够厉害,郑夫人请她进去也是故意的吗?可为何那位张妈妈却对他们十分警惕,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夫人可否与我讲讲你与柏松大师之间的事了?”
这是乔泠之答应过姬放的,现在也是时候了,于是乔泠之开始解释,从她与柏松大师相识起,再到与他在通惠药铺的重逢,还有根据柏松大师所说他与她母亲之间的关系,通通交代了个清楚,这个时候,能多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与她一起分析想办法,是有必要的。
听完她的一番话,姬放微沉吟片刻,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后才道,“其实,昨日我已有所怀疑,所谓郑夫人,也许便是我所说的那位长宁伯爷曾经的心上人。”
乔泠之更是惊愣了片刻,“何处此言?”
她回忆了昨夜郑夫人的容貌,被岁月侵蚀,却不能否认她年轻时的美貌,还有那双眼,她始终觉得熟悉,对了,与乔琬给她送来的那幅徐氏的画像上的那双眼类似,被灰败占据。
宫宴那晚过后,姬放就吩咐了属下,去收集有关于长宁伯与徐氏的任何消息,只要是相关的,都不能错过。
但是姬放并没有着急回答乔泠之,而是道,“今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群芳馆。”
“好。”
尽管乔泠之脑中疑团很多,但是知道姬放带她去群芳馆肯定是有事,遂并不多问,昨夜劳累,又在马车上一路颠簸说了许多话,她靠在姬放的肩上,思索着睡了过去。
今日天气不算好,出门时就阴沉沉的,等他们抵达万佛寺,天空已经飘散起了细雨。
兰山下马车就替她撑好了伞,今日并未将舒云带上,佑安在另一边替姬放打伞。
姬放却直接接过佑安手上的伞,道,“你们二人撑一把。”
说罢,他将乔泠之往自己身旁狠狠一带,二人紧紧偎在一起,而佑安笑嘻嘻走向兰山,道,“给我,我来撑伞。”
今日来的目的,只是想让姬放陪着她单独给母亲上一柱香,她也想告诉母亲,她如今过得还行,等将她的死亡真相弄清楚报了仇,会过得更好。
姬放并未问她一句,只是安静陪在身边,心中虔诚,手持香柱,与乔泠之一同跪在徐氏母亲灵牌前,二人将想说的话都放在了心中。
上完香后,二人又携手在小径上走着,这样的烟雨之中,又是另一番心境。
乔泠之垂头望着沾了雨水的鞋尖,道,“从前,我也喜欢这样,下着毛毛细雨,漫步于小径中,这特别能让我放松,只是,从前无人替我撑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