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还有身韵课。她跟卢真一起去了食堂,把冷吃兔拿出来分享。卢真听她说是亲手做的,捧着便当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奚言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有点无措,“是太辣了吗?”可她还没吃呢。
“……不是。”卢真用手背擦眼睛,感动到打嗝,“你对我太好了。我有点,有点不习惯。”
以前的奚言很少跟她说话,也从不主动打招呼。她虽然表面上没心没肺地笑呵呵,其实心里也很忐忑,每次想要靠近,又怕会是打扰。
现在单箭头终于变成了双向奔赴,果然坚持就是胜利!
居然还有能够吃到女神亲手做的菜的这一天。
卢真眼泪汪汪地往嘴里塞兔子肉。
奚言还不太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明明她昨天吃小饼干的时候就挺自然,“我们不是朋友吗?”
卢真用力点头:“嗯!”
“那你对我好,我也应该对你好。”奚言自信地得出了结论。“明天上课轮到我帮你占座位。”
真是梦幻的一天。
卢真爱上了吃兔子。兔兔那么可爱,又这么好吃——主要是女神喜欢。
今天奚言对专业课的兴趣很大,两人没怎么聊八卦,基本都在说课业的事。艺考前两人都还不认识,因此卢真不觉得被她问起学舞经历有什么奇怪,把自己为了考上京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地狱式集训的经历都说了,“言言你就跟我不一样,你天生就适合跳舞的。”
奚言的身体条件非常好,手长脚长,脚背也好看。那场古典舞剧目《媚生》里她是惊艳全网的独舞,当时甚至还是个高中生。
舞台上的奚言就像变了个人,光彩夺目,只有自信才能给人镀上那样的光辉。卢真悄悄看着她,觉得如今的她即使在台下也让人移不开眼,开口就是老迷妹了:
“以后你肯定能进国家级舞团,然后去全世界巡演。我就是你的第一批粉丝!”
奚言却思路迥异,没被彩虹屁捧得飘飘然,反倒很认真地问,“进了舞团,能赚钱吗?”
“……”
卢真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刚刚还在聊艺术人生,转眼间她就这么接地气,但还是很流畅地接住了话,“你最近零花钱不够用吗?需要多少我这里有。”
“暂时不用。”奚言摇摇头。“但是我以后可能要用。”
她家世不错,但每个月只有固定的生活费,基本没有零花钱,不足以维持独立生活的开支。
周子寂态度不详,大概还是不喜欢她,那也没法儿勉强。
奚言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周子寂的家住不了,她应该有自己的家。
“都说是朋友了,你需要多少?我应该有。”
卢真听了理解成她是碰到难题又不好意思讲,一张娇俏的小圆脸涨红了,心急得就差把付款码摆在她面前,想拿出银行卡里那串零证明给她看。
“我我我,我有钱。”
第7章 不要早上敲我房门,晚上来……
卢真家的发家产业跟矿有关,从小就被同学调戏叫暴发户,好像除了家里有钱就没有其他优点了。
她也经常觉得自己天赋一般,能考进京艺靠的是枯燥重复的高强度训练大力出奇迹,以及一点运气。周围都是更优秀的女孩子,或优雅或明艳各有各的魅力,相比之下她的魅力只是有钱,未免太俗。
但当下如果这俗气的钞能力能帮到女神的忙,她一百个乐意。
奚言感受到她的好意,只是觉得两个人想得不太一样,费了点功夫才解释清楚。
她不是需要谁提供一笔钱解决眼前的某个问题,而是想要稳定的收入,能够今后保证她独自生活的那种。
这种情况卢真从没考虑过。只要不挥霍到去买私人飞机小岛,她这辈子都不缺钱花,最大的梦想就是考进舞团当个职业的舞蹈演员。不缺钱就从没想过要赚钱。
这会儿临时帮着想,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主意,“我们同学好像是有挺多人在做兼职……在舞蹈机构带课教小朋友之类的,不过那个应该赚不到什么钱吧。”
她家里人倒是很喜欢做生意,各行各业都有些朋友,于是安慰道,“言言你别急,等我回家问问我爸爸。”
“好,谢谢你。”
奚言也不太想去代课。教不教得好另说,她记忆里舞蹈机构是人很多的地方,她自己去会很紧张,万一不小心露出尾巴,可能会被捉起来杀掉。
有个朋友就是好,她不懂的事还可以帮忙问。她对卢真怀着些感激,也稍微松了口气,早饭吃得差不多,从包里拿出药片,就着小米粥吞了。
卢真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
其实没有哪里不舒服。但这是包里剩下的,她对食物有种执念,即使味道不好也不能浪费,有就得把它吃完,“这个药的盒子上写着每天早饭后吃。”
卢真凑过去看了看,药盒子上写着西酞普兰,是治疗抑郁症的常见药物。
奚言顺便把剩下的半碗小米粥吃干净,放下勺子发现她怎么又要哭了。
卢真:“呜呜呜。”
“……”
原来女神私下里过得这么不快乐。卢真很心疼她,又不想引得她一起难过,飞快地拭过眼睛,提议道,“对了,这个月下旬有位教授要来做民族音乐史讲座,听说帅得不得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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