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是对傅恒说的。
只是,乾隆轻描淡写地一番话语,又让福隆安诚惶诚恐了起来,他的脑门儿上,甚至冒起了汗。
乾隆方才分明与五公主以及和敬公主一家人聊得很开心,他若是敢顺着乾隆的话,说他们方才的对话无聊,只怕乾隆立马就要跟他翻脸。
“皇上与公主的对话……不……不无聊,相反,充满了趣味和温情。一切都是臣的不是,请皇上恕罪。”
“好了,汗阿玛,您就别再逗小二大人了。”尽管福隆安跟芃芃说过,芃芃对他可以直呼其名,但芃芃还是坚持了原来的称呼。且这一回,芃芃更是过分,竟连富察二字也给去掉了,直接缩减成了小二大人。可偏偏,她明面儿上又是在为福隆安求情,搞得福隆安也不好纠正她,只见福隆安一张俊逸的脸上,写满了纠结之色。
乾隆看到芃芃脸上的促狭之意,不由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似是在说,你又在使坏了。
芃芃则冲着乾隆得意的挑了挑嘴角。
“小大人,小二大人已经认错了,您怎么说呢?”芃芃又将目光挪到了福灵安的身上。
福灵安本是打着由福隆安为他吸引注意力,他则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躲过一劫的主意。只可惜,芃芃不肯让他如愿。
福灵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狠狠瞪了率先“出卖”自己的福康安一眼。
有方才傅恒的话打底,福灵安对于认错这件事儿,也不是那么畏惧了,更何况,福隆安被乾隆抓了现形,乾隆似乎也没打算惩罚他,于是,福灵安对自己接下来的认错之行,也有了一定的信心。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反正,当着乾隆和自家阿玛的面坦诚认错,总比随便找个理由然后一转头又被当众拆穿好。
想到这儿,福灵安心一横,也就学着福隆安的模样,在乾隆跟前认了错。
谁知,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才刚刚脱口,就看到自家弟弟在一旁不住地摇着头。
乾隆奇道:“福康安,你摇头做什么?可是对你大哥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
“对大哥当着皇上的面走神感到不满,只是其一。其二是我觉得大哥不够坦诚!连跟皇上认个错,这认错的语气、神态和句式都跟二哥差不多,大哥这认错,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说着,福康安挥舞着小拳头道:“皇上,您说说,对于大哥这种犯了错道歉又没有诚意的,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一翻,好让他长长记性?”
最后一句话,可是福灵安常与福康安说的,今日,福康安终于可以还给福灵安了!
乾隆托着脑袋沉思片刻,道:“你说得有道理,那依你看,该罚你大哥和你二哥做些什么好呢?”
“到圆明园门口罚站,还有抄书!”福康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显然,这就是他平日里挨罚时,尝尝经历的项目,他对这两个项目当真是怨念深重。
“汗阿玛,光是罚小大人和小二大人抄书,也未免太没有趣味性了。”芃芃举手道:“倒不如,罚他们一人表演一个节目,既可以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又可以让您开怀一笑,一扫他们给您带来的不悦之情,您说呢?”
“这主意倒是不错。”其实,乾隆没怎么生气,他邀请傅恒一家子与和敬一家子来圆明园,本就是为了放松,在这样的场合下溜个号,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不过是富察家三兄弟的反应太可乐,乾隆忍不住想逗逗他们罢了。
眼下,除了“兄弟反目”这一出戏码之外,竟还有免费节目可以观看,乾隆自然乐得顺水推舟,促成此事。
“只是,该让他们表演些什么呢?”
自然是表演越劲爆的东西越好啦,若只是寻常表演,那多没意思呀!
芃芃心中这么想着,面儿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这件事儿推给了福康安:“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平日里都会哪些东西,擅长做什么。不如,就让咱们未来的小三大人将他们会的东西写在纸条上,然后,放在一个纸箱子里,由汗阿玛来抽吧。抽到什么,他们就表演什么,汗阿玛看,这样安排如何?”
乾隆点了点头:“听着倒是怪有意思的,就按照你说得办吧。”
然而,不知怎么的,福灵安与福隆安兄弟二人却觉得脊背发凉,直觉告诉他们,他们家这坑兄的弟弟又要开始不干人事了,兄弟俩一齐用警告的眼神盯着福康安。若是福康安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纸条上,别怪他们今晚回去收拾他!
福康安还从来没有在两个哥哥手中占到过这种便宜呢,眼下他正得意着,摩拳擦掌地准备给哥哥们准备一个“惊喜”,他们指望用眼神来吓退他?做梦!
当乾隆抽到由福灵安来表演“吟诗作对”、福隆安来表演“舞蹈”时,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脸都快要裂开了。
乾隆为福隆安抽到的这一项就不用说了,看着就不怀好意,福隆安平日里随着自家父兄学文习武,又何时练过舞蹈了?这写纸条的人着实用心险恶,分明是要看着福隆安在乾隆跟前出丑呢!
而乾隆为福灵安抽到的这一项呢,看似正常,实际上,对福灵安稍有了解的人谁不知道,他自幼便偏科十分严重,严重重武轻文,若要让他作诗,多半也是如同乾隆那首“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的打油诗一般无趣,平日里,若有人邀请福灵安参加什么诗会,福灵安一般是能推则推,若是实在推诿不过去,就事先命人为自己准备个几首中规中矩的诗,待他背熟了,再去赴宴。也是依靠着这种法子,福灵安勉强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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