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抽到了吟诗作对的福灵安,脸色与福隆安同样“好看”。
三兄弟中,唯一还能笑得出来的,恐怕也只有福康安了。
不过,从福康安两位兄长难看的脸色中,便可知道,他也笑不了多久了。
“兄长先来吧。”福隆安对福灵安道:“我是弟弟,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越过兄长。”
就算注定了今日要丢脸,也要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垂死挣扎到最后一刻!
这时候,福灵安却与福隆安上演了“兄友弟恭”的一幕,只见他也像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一般,对着福隆安谦让道:“还是弟弟先来吧。咱们兄弟之间,哪里需要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再者,你与阿玛几个月不曾见面了,应当在阿玛面前好生表现一番才是。”
福灵安露出了一副为福隆安着想的模样来,福隆安虽在心中大骂自家长兄奸诈,却也只能顶着头皮硬上了,他怕他与自家兄长相互推脱久了,惹得乾隆不耐。
眼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福灵安反倒冷静了下来,心中的不忿尽数沉淀了下去。
他思索片刻,对乾隆道:“皇上,不知微臣可否取一把剑来,为您献上一曲剑舞?微臣……实在是没有学过别的舞蹈,也唯独这剑舞,兴许还能够入您的眼。”
“可。”乾隆也没有想到,福隆安竟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这刁钻要求的法子。他对吴书来吩咐道:“吴书来,去将朕的剑取来。”
“多谢皇上。”剑一入手,福隆安心中就安定不少,只听他又道:“既是剑舞,只有舞剑,没有乐曲,岂不单调?微臣的弟弟福康安近些日子在家学奏《广陵散》,微臣恳请皇上,准许微臣的弟弟福康安为微臣伴奏!”
福康安脸上的笑容一窒,嘎?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他身上来了?
不是……他虽然因觉《广陵散》慷慨激昂,具有兵戈杀伐之气,十分合他心意,但他毕竟是个初学者,且在音律一道上,又算不得多有天资,这曲《广陵散》学得磕磕绊绊,也才只学会了一个开头。那声音……用福隆安的话来说,就是不堪入耳,鸟儿听了都会从树上掉下来的程度。
福隆安现在居然在乾隆跟前要求福康安来给他伴奏?他是在涉毒福康安呢,还是在涉毒乾隆呢?
当福康安瞪圆了眼睛瞄着福隆安的时候,福隆安也冲着福康安露出了蔑视一笑:“弟弟,你对兄长们这般关心,连兄长们不在状态都能及时察觉到。这会子,二哥不过是让你帮个小忙,你不会不肯帮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
福康安面露为难之色,想说自己不是不愿帮,而是帮不了。可他这个年纪,到底是要面子的时候,若要让他当着乾隆和傅恒的面直接承认自己学琴非但没有学好,反而还弹得挺糟糕的,他又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就在福康安犹豫的时候,乾隆已经三言两语敲定了此事,并命人直接将七弦琴取了来,摆在福康安的面前。
“常听人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春和与福灵安不久前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而今又有你们两个小的合演《剑舞》,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桩啊。”说着,乾隆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福康安木着脸想,不,恐怕不是佳话,而是笑话。
然而这时候,乾隆连琴都给他找上来了,他再想拒绝,已经晚了,只得在众人热络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开始拨弄起琴弦来。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不是他一个人丢脸,还有他的“好二哥”陪着他呢。
福隆安见福康安还真敢演,也不好再拖延,慢慢悠悠地举起了乾隆的佩剑来。
只是,福康安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让他从哪里开始舞起呢?
最终,兄弟俩合演的剑舞被捂着耳朵的乾隆紧急喊停,回头一看,傅恒、福灵安以及和敬一家三口面上也尽是菜色。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刺耳嘈杂的乐曲!不,这简直不能被称为乐曲,就是纯粹的噪音!
至于福隆安的舞剑,因为其下手犹豫,落在乾隆等人的眼中,便也显得绵软无力。
总之,这剑舞,无论是伴奏,还是舞剑,都让他们极其不满。
#论兄弟俩互扯后腿、互相伤害的下场#
“这个节目作罢,回头,你们俩还得一人再给朕表演一个拿手的节目,若是不能让朕满意,朕可不会轻易饶恕你们。”说着,乾隆挥挥手,算是暂时放过了福隆安与福康安。
福隆安倒也罢了,只福康安一张小脸上都是惊愕之色。
他的两个哥哥表演,不是因为他们要接受惩罚吗?为什么他也要跟着他们一起挨罚?
#坑人的时候一不留神把自己也给坑进去的复杂心情#
似是注意到了福康安的不解,乾隆对他道:“你们兄弟是一体的,既然你的两个兄长要挨罚,你也不好独善其身,以免你们兄弟三人感情失和不是?况且,方才你的……噪音,污染了朕的耳朵,你不觉得,你该好生补偿一下朕吗?”
乾隆这样说,福康安也没了反驳的理由,只得乖乖应是。他虽有几分小聪明,但因为方才的坑哥计划宣告流传,他一时也没了新的主意。
和敬见状,悄悄跟自家儿子和芃芃咬耳朵:“那两兄弟总喜欢斗来斗去的,谁也不肯服谁。哪个在另一个手上吃了亏,立时便要找回场子来。要我说,他们俩也是傻的,总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到了汗阿玛跟前也不知道消停。你们日后可要聪明些,万万不能跟他们兄弟俩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