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纯的睡个觉而已,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走火入魔?裴问余对这件事情非常找不着北——明明头天晚上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时候,还是能非常坚定自我的控制心神和欲望。
难道他潜意识里,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身体接触了吗?
裴问余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觉得自己非常龌龊。
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剪了,留出了长度,抓在手上正好。三千烦恼丝,一不小心,就有几根漏网之鱼,自己长脚似的跑到池砚脸上。
六点,确实有点早,自从期末考试结束后,池砚就没在8点之前起过床。裴问余放轻动作,慢慢起床。本来不打算惊动池砚,但池砚睡在他身边,好像有感应似的,翻了一个身。
池砚不知道是正在做梦,还是对身边动静的条件反射,他摸着床单,抓住裴问余的手,梦呓般亲昵地说:“小余,还早,再睡会儿。”
这哪儿睡得着!裴问余让池砚一碰,本来就张牙舞爪的身体反应更大了。
裴问余觉得自己现在能忍出一本新华字典的厚度,窗外的麻雀叼着一条小虫,当着裴问余的面,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然后歪着脖子,‘吱’了一声,好像在喜闻乐见地嘲讽他。
裴问余:“……”
滚!
池砚好像一直在等裴问余的回答,等了半天没动静,挣扎着要睁开眼睛,裴问余温热的手掌覆了上去,他俯身亲吻池砚的唇角,轻柔的在他耳边哄着:“我不睡了,你再睡会儿,早餐想吃什么?”
池砚拖着长音报了一个名字,接着,被裴问余轻轻摸摸地哄睡着了。
裴问余起身,先去了浴室,草草解决了单方面的擦枪走火,然后,他迎着能使万物复苏的朝阳,跑步去了。
弄堂外围一圈,覆盖了近乎全品种的早餐摊位和菜摊,吆五喝六,卖什么的都有,烟火气十足。
裴问余刚跑出门没多久,就让一条狗当街拦了路,所以充满人间烟火的街道弄堂,只适合消遣和遛弯。
还能在遛弯过程中,遇见个把熟人。
张阿姨拎着一大篮子菜,眉开眼笑的遇见了‘遛狗’的裴问余,热心肠泛滥地塞了一个肉包给他和他身后的狗。
“小余,起这么早,池砚呢?”
裴问余:“阿姨早,池砚还在睡,我睡不着,出来跑跑步,顺便给他买个早饭。”
“你们感情真好。”张阿姨乐呵呵地说:“我听老太太说,池砚这孩子面热心冷,看着对谁都好,但也不交真心,还是头一次把人带回家住。”
裴问余眉目带着唇角,含着不太真切的微笑,整个人却让包子铺扑面而来的氲氤罩得十分温柔。
他回味着那句‘跟谁也不交真心’,心里想:“是啊,池砚只跟我好。”
辛亏张阿姨只顾着低头砍价买菜,并没有注意他,否则,再含糊的人,看见裴问余乐不思蜀的模样,也该起疑了。
“哎呦,趁着你在,给阿姨当回苦力,抗一袋米回去!”
“好。”裴问余顺便把张阿姨手里的东西拿到自己手里,说:“阿姨,这些菜我也帮您拿着吧。”
张阿姨可太喜欢他们这些帅大小伙子了。
裴问余这位免费劳动力,回家的时候不仅抗了米,拎了菜,还抱了一瓶油,能用着的地方一点没浪费。
池砚正在树荫下跟小北浇花,一见裴问余这造型,瞬间乐了。池公子跑到裴问余跟前,光碍眼,就是不打算整出援手帮个忙,还幸灾乐祸地揶揄:“我去,劲儿挺大啊小伙子,早上干了什么啊,这么精力旺盛?”
裴问余怀疑池砚这话里一语双关拿他开涮,掀起眼皮瞅他,瞅到了一脸的不怀好意。
“滚蛋。”裴问余无情无义地踹了池砚一脚,“把菜拎走,还有你点的生煎。”
“我什么时候点……”池砚话没说完,脑子飞快地拐了一个弯,心里炸出了一朵夏日火花,面上却混不吝地说:“谢谢你啊小余,起一大早还帮我买生煎,这家生煎很难买吧,排队的人多得跟造反似的,我每次路过都望而却步啊。”
裴问余:“是。”
池砚:“我一定感恩戴德好好吃。”
裴问余没好气地笑着说:“别贫了,坐下吃饭。”
池砚吃着生煎,眼睛不歇着地在屋里扫了一圈——除了一起吃饭的小北,其余人都各忙各,暂时没什么隔墙耳。
于是,池砚悄悄贴进裴问余,问:“小余,今天什么安排啊?”
裴问余右手拿着筷子,左手也悄悄的滑到桌子下,握住池砚的手,搓揉着,“待会儿送小北去医院,晚上……今天不是青哥生日吗,都约好了。”
“是啊。”池砚说:“可我还没买礼物。”
裴问余问:“你打算送他什么?”
“不知道,去逛逛,你下午有空吗?把家教推了吧。”
这是变着法的求约会啊,裴问余假装没听出来,说:“你下午不是要上补习班吗?”
池砚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没精打采地说:“是啊,算了。”
高三学生的暑假只比普通双休日多了几天而已,而且似乎比上学的时候还忙,各种速成班、补习班、强化班连着跑。
何梅给池砚留着的高级教师终于派上了用场,放假第一天就把他送了进去。裴问余没闲钱去这些只吞钱不吐钱的地方,正好,之前当过家教的家长又找上了他,于是顺水推舟,赚了一笔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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