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渊听到曲昭雪那般自然地说出“我们家郎君”几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熨帖与幸福充盈在心间,唇角也忍不住上翘。
白徽闻言,却面露难色,迟疑着似是在考虑该如何回绝,曲昭雪见状,便咬了咬牙,道:“若是合适的话,准备买上几十斤上百斤的带回去,至于价钱,一切都好说……”
白徽一听到他们要买这么些茶叶,还根本不在乎价钱面上一喜,道:“小人这便带二位贵客去瞧瞧!”弓着身子将二位引出了房门。
那小伙计此时正在门口候着,看三人出来了,吓了一跳,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白徽,白徽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那小伙计却拍了拍他,道:“你忘了闫掌柜说的什么了!”
“人家就是来瞧瞧的,没事的!”话毕,便引着顾沉渊和曲昭雪进了内院。
让曲昭雪感觉奇怪的是,这茶庄内院,竟然与外院并无半分区别,都是一片死寂,根本听不到人声……
曲昭雪不由自主地向顾沉渊靠近了些,顾沉渊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莫要害怕,警觉地抬头瞧了瞧,扯了扯唇角,便问道:“你们的茶叶都是从何处运来的,多久能运来一次?”
“是从川渝地区运来的,都是品相极好的,约莫两三个月运来一次吧。”
“那你们是向哪家茶商进的货呢?”
白徽神色一僵,迟疑了片刻,道:“之前是有一个茶商的,似是姓姜,但是之后那姓姜的犯了点子事,掌柜便另寻渠道进货了,至于那渠道是什么,小人便不知情了。”
顾沉渊闻言,与曲昭雪交汇了一个眼神,曲昭雪眼珠一转,又道:“你若是不知晓的话,那你们掌柜可在,我们家郎君可与你们掌柜的直接谈。”
“两位贵客,您可行行好!”白徽一听这话却急了,道,“如今我们掌柜的不在城里,而且,掌柜的若是知道我这般做生意,只怕是要给我一顿臭骂了,您买的多,我们给的价肯定就公道的很,更何况您从那茶商手中直接买茶,这茶税可是极高呢,还不如在我们这茶庄里买,都是上好的官茶。”
曲昭雪闻言点点头,道:“你说的确实也有些道理,不如还是带我们去瞧瞧这茶叶的品相,若是合适的话,还是尽早定下来的好。”
白徽自是喜不自胜,急忙应下,带着二人进了一个小院子,只见那茶叶铺满了这个院子,还有几个男子坐在地上筛选分类,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垂下头做自己的事。
顾沉渊俯身拾起几片茶叶在手中揉搓了一下,又闻了闻,才轻轻扯了扯唇角,道:“确实品相不错,只是不知能否让我带几片回去,让在邸舍中歇息的家中老爷子尝尝,只要过得了他的关,你这茶,我便买定了。”
白徽欢喜地要哭出来了,想要紧握住顾沉渊的手,却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尴尬地收回了手,曲昭雪趁势便道:“烦请随我们去一趟,若是合适的话,便直接交订金定下了。”
白徽兴奋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急忙谢了又谢,才引着二人又回到门口,顾沉渊轻轻勾了勾唇,又握了握曲昭雪的手腕,示意她做得好,这门前的两个小伙计见三人正要往门外出,急忙拦住了白徽,道:“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就要熬出头了!”白徽眼眸晶亮,压低了声音凑到那小伙计耳旁道,“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贵客,你就等我抱着铜钱回来,把债都还清,好离开此处咯!”
“当真!”那小伙计一脸惊讶,将声音压得更低,道,“你忘了掌柜的吩咐,不允许咱们出去的!”
“无妨的,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我快去快回就是了!”
那小伙计还要再劝,白徽一扭头便见顾沉渊与曲昭雪二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便急忙上前去,迎着他二人出了大门。
莫愚见状牵着马上前,与顾沉渊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绕到了三人的身后,随着三人走上了大街。
白徽此时像是冷静了些,越想越不对劲,一脸狐疑地望向眼前这两个贵公子,迟疑了片刻,刚要开口,却见那牵马的男子突然凑上前来。
“尾巴甩掉了?”
顾沉渊冷着脸问道。
莫愚点了点头,顾沉渊扭头便见街边一条小巷,直接一只手揪着白徽的后颈将他扯进了巷子里。
白徽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顾沉渊一把制服,直接顶到墙上,他刚要叫出声,却听顾沉渊道:“令尊生病了,令堂请你回去瞧瞧他。”
白徽这还没来得及求饶,乍一听到这话愣住了,只见顾沉渊又道:“跟踪你的人,我的护卫已经将他处理掉了,你放心回家瞧瞧便是。”
“我阿耶病了……”
白徽瞪大了双眸,紧紧地攥着顾沉渊的衣袖,道:“壮士,我不能走,他们……他们会追去,会威胁我阿耶阿娘……”
顾沉渊紧紧蹙着眉一把甩掉了他的手臂,向莫愚使了个眼色,只见莫愚吹了声响哨,登时五六个人从房顶上跃下,将他们几人团团围在中央。
白徽直接吓傻了,愣愣地盯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顾沉渊,只见顾沉渊微微俯下身子,冷酷地皱着眉,道:“你只要告诉我,那姓姜的茶商是怎么回事,我便让我的这些护卫随你回家,保你全家无事。”
“可你若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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