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与女子如此亲近的时分,即便有也不过是在梦里。
梦里的阮筝比此刻更娇媚动人,不着寸缕的肌肤与他紧紧相贴,连带着在他耳边的求饶声都变得愈发魅惑人心。
难怪在梦里他会如此失控,失控到根本不像平时的他。从前封瀛只觉得那梦极为荒唐,始终不愿相信自己也有如此难以自控的一面。
但今夜他却隐约信了那梦境。
女色撩人……
第38章 出格 柔而细嫩的感觉刻在骨血里,挥之……
接下来的一路, 阮筝再不敢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地骑在马上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生怕一扭头又看到什么吓破人胆的东西。
受不住, 当真是受不住啊。
身边的男人也一言不发继续赶路, 脚下的步子却慢了几分。山路越往上越是崎岖难行,有时候还会有荆棘树枝拦住去路, 他就会抽出剑来将它们一一砍去。
阮筝看他使剑的模样,不由想起了宫变那一日, 他策马前来拈弓上前, 犹如刚从地狱走出的阎罗一般进到慈宁宫的正殿来, 只一抬手便云淡风轻要了三皇子的性命。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血溅到自己脸上时温热的感觉, 一如她现在微微发烫的脸颊。
不为别的,就为刚才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 心里浮起那股异样的感觉。
她和他已不是第一回 这般亲密相拥,虽然每次都是别的缘由,但到最后总是免不了要尴尬一番。
像方才那样因为她一个没坐稳差点跌下马来, 对方伸手只为了扶她。只两人身子贴在一处的时候,阮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听到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会儿心里又是作何感想。
太监, 也会对女子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阮筝虽是少女, 却因为梦境的关系不再是一个未经人世的纯情少女。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她是虽未行过却知之甚多。尤其是男人衣衫下布满肌肉的身体, 那种触感虽在梦里也历历在目。还有情到浓处那控制不住如浪涌般的情绪, 那几乎要将人生生吞噬掉的汹涌浪潮, 无一不在此刻从脑海里冒出, 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阮筝羞得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抬手摸了摸烫得灼人的脸颊,只能借着深重的夜色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还说得出话来, 连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都令她有了极深的罪恶感,不得不另想些别的事情以此转移注意力。
阮筝就想到了陆夫人。今日一路来别庄的路上,陆夫人待她可算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替她考虑周全。说话也动听,总是温言细语同她聊些女儿家最感兴趣的话题。
阮筝见过那么多世家太太官家夫人,还从未碰到过像陆夫人那样待自己这般亲切的。
就是长公主也从没这么细致跟她聊过天,她待她永远都是说教大于亲热。
陆夫人待她如此之好,自然令阮筝欣喜,当时她只顾着喝茶吃点心与人闲聊,这会儿细想起来却慢慢品出些味儿来了。
陆夫人虽说挑的都是她爱说的话题,但不管两人聊起什么,这话题总是会不自觉地绕到她的母亲身上。
且陆夫人从不提长公主三个字,永远都是以“你母亲”来取代。仿佛说的根本不是长公主,而是别人一般。
阮筝的母亲除了长公主外,也就只有住在青雀山后山庵堂里的那一位了。如今细想,难不成陆夫人当时是在与她谈生母江氏?
陆夫人是不是认得她母亲?
算算年纪陆夫人与江氏该当差不多年岁,若从前两人皆是官家小姐,少不得要在京城的各大宴席上见面。凭陆夫人对自己的关照,阮筝大胆猜测她们两人少女时只怕也如她和姜蓉一般,是无话不说的手帕交。
难怪陆夫人话里话外总提醒她母亲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她,还不止问了一遍。当时阮筝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根本没往这上头想。
现在想来陆夫人如此在意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莫非她们两人在她尚未出生时,定下了……娃娃亲?
一想到陆嘉元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阮筝吓得差点又从马上掉落下来。
走在旁边的封瀛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出声问道:“怎么,累了?”
“没、没有。”阮筝突然着急起来,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夜路,问道,“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
封瀛说完提醒了她坐稳,随即加快了步伐。很快两人便到达了庵堂门口,一阵凉风吹来,阮筝瑟缩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见身边的人掏出了打火石,嚓地一声露出点火光来,又伸手拿下了挂了庵堂门口的灯笼,将里面的烛火点亮。
借着这点光,阮筝看清了面前破败的庵堂大门。这里明显年久失修,住在此处只怕十分清苦。一想到生母在此处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阮筝便鼻尖发酸。
她笨拙地从马上下来,未及细想拿起门上已生锈的铜环敲了起来。寂静的山林将这敲门声衬托得有些突兀,又透着股莫名的凄凉。
阮筝吸吸鼻子没让自己掉眼泪,只执着地一下下敲着。也不知道敲了多久,身边的男人也不阻止她,就这么一直陪着她,还打着灯笼替她照着。两人谁都不说话,安静中透着一股倔强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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