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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瀛本已经直起身子,听到她的抽气声后顺着她的手望去,这才注意到她细嫩的脖颈处有几处如手指般大小的淤青。
    那应该是三皇子掐着她的脖子时掐出来的印记,在烛火的映照下,衬着她过于白皙娇嫩的肌肤显得犹为可怖。
    可也正是有了这几处淤青,才把阮筝女子娇妍的脖子显得更为细嫩易折,而她无意识抬头抚摸的姿势也极为撩人,封瀛一时间没有收回视线,望着那流畅的线条怔怔出神。
    梦境里,这脖子他抚过摸过,甚至啃咬过,那种感觉萦绕心间挥之不去,夹杂着女子哀哀凄凄的求饶声,几乎能将人心里最原始的那簇火点燃。
    向来自制力极强的他,在这一刻竟有了点不受控制的魔怔。他上前一步弯下腰来,伸手抚上了阮筝的脖颈。指腹抚过某处淤青的时候,喉结处轻轻地滚动了两下。
    没有人知道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何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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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丝毫未察觉有何不妥,只是当对方的手触碰到那些淤青时,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三皇子力气未免也太大了,我与他无冤无仇,就算他自己做了杀头的事情活不成,也不必拉我下去陪葬吧。”
    那娇软的声音钻进封瀛的耳朵里,一下子将他不受控的情绪拉回了现实。他倏地收回手,神态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阮筝也没意识到两人刚才的举动有何暧昧,只一个劲儿地关心自己脖子里的伤口。封瀛便递了一面镜子给她。阮筝拿着镜子仔细照了个遍,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唉,就知道要留淤青。我自小皮肤白,身上随便哪处磕着碰着便会留印记,总也不见好。不比旁人碗大的疤过两日也是没了。白成这样当真是叫人烦死了。”
    封瀛早就习惯了她这动不动就明贬暗褒的说话方式,当下只当没听见。只是虽想让自己不在意,眼神却时不时会瞟向她露在外面的皮肉。
    她的肌肤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白得几近透光,哪怕只是幽暗的烛火照着,那股吹弹可破之感也极为明显。那极致的白配上乌墨般的黑发,更衬得薄唇娇嫩柔媚。
    封瀛自小长在宫里见过无数绝色美人,成年后出宫建府,也不乏攀附之辈总往他身边送女子。那些女子无一不美无一不精致,当真是举全国之力挑选出来的美艳佳人。
    但封瀛鲜少会注意到她们的容貌。对他来说女子美与不美都不重要,她们的心机与目的以及她们身后代表的势力才是他会权衡的东西。
    但阮筝不一样,她是意外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阴差阳错成了一个熟悉的人。她的心思一眼便可见底,市侩而不失良善,心机又带有几分天真。
    每每那双灵动的眼珠一晃,封瀛便能猜到她的想法。因她太过直接毫不掩饰,以至于封瀛都懒得去猜她的心思。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美反倒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凡是女人不注意心思便会注意些旁的,封瀛自认不是圣人,做不到完全目不斜视。更何况这女人也不曾收敛,总是将她的美大喇喇地扎进他的眼中。
    看得多了便记住了几分,记住了她惊世的容颜,记住她贪生且怕死,又极怕自己会变丑。记住她爱惜身体发肤,小心呵护的同时又引以为傲。
    这么一个爱美又怕死的女子,偏偏胆子却极大,身上总有那么一股赌徒般的豪情。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不怕死地对他刻意讨好,又像是这一次明知三皇子来者不善,但也会为了自己的前程故意一搏。
    她知道把那人往床底下塞,就也必然明白自己那会儿该找个地儿躲起来。可是她没有,不但不躲还跑到了太后身边,甚至让三皇子抓了她当人质。
    若今晚不是他来的话,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只怕都未必能保她安然无恙。这人的胆大妄为着实叫人有些头疼。
    封瀛盯着她脖子里的伤口看了许久,才沉声提醒道:“下回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别逞强别出头。”
    阮筝秀眉一蹙小脸纠结在了一处:“哪里还敢有下次,光这次便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我看你倒不像受惊过度的模样。”
    “那是我强撑着才没有再晕过去。如今想想当真是险得很,若当时你射来的箭略微往我这边偏一点,我轻则丧命重则毁容。”
    封瀛抬手掩嘴轻咳:“似乎说反了。”
    “自然就是这样,丧命事小,想来太后念在我的功劳上也会对我家人体恤一二。毁容才是这一世最大的祸事。我这脸长成这般模样你当是很容易吗,不知我为它吃过多少苦吧。”
    儿时为了美貌她没少折腾,吃了不少听说能变美的奇怪之物,还喝过苦药。为保容颜白皙娇嫩,花了许多时间研究各种驻颜古方。青黛和白苏没少当她的试验品,她自己也曾出过一些小事故。
    有一回不小心将脸烫出一点疤来,心疼得她哭了三天三夜。后来见额发能将那一小块遮住,这才放下心来。
    一直到如今她掀开额前的长发还能隐隐看到那一处为了变美留下的痕迹。
    “若当时我先在脸上试了,这疤便得留在显眼处了,那你叫我还怎么活。”
    封瀛看着她那光洁细嫩的额头,那上面除了细小的绒毛外再也见不着别的东西。阮筝见他不信便招呼他凑近看:“你仔细看用力看,定能看到那一小块陈年旧疤,小小的,大约也就我半片小指甲盖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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