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娉婷挑眉,“不用本宫再等你一年,才能研制出解药了?”
“……”章行简理亏,都不敢出声。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慕娉婷挥手让宫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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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宫室,慕娉婷正靠睡在床沿,纤长的睫毛合拢在一起,侧脸因为靠着右手睡,软嘟在手臂上。
他想伸出右手摸慕娉婷,却发现手上裹了纱布,只好从薄被中伸出左手?轻轻抚到她脸上。
慕娉婷睡得并不是很沉,她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脸上,她很快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慕珏轻手拨开她的额发,慕娉婷偏头避开他的触摸,坐在床沿问,“你之前根本就没中毒是不是?”
“你不仅让章行简在医档上动了手脚,还每天都在我面前假装喝药!”
“慕珏,你这样骗我,就是故意不想让我离宫是吗?”
他待她太好,让慕娉婷都快忘了,慕珏登上帝位,靠的不止是部将,还有深沉的心机。
他是一个有谋略的皇帝,要不然也不可能杀了义城王,又在半年时间内绊倒赵太后。
她看慕珏每天喝那么多药,心里还在心疼他。
想着等他的毒解了再走,可这一切,自始至终都不过是慕珏演的一场戏。
他真的演地好逼真,章御医一日三次送来的药,他碗碗都喝。
药浴泡的时间也久,谨遵医嘱的模样,不止骗了她,还骗了朝臣。
几个有异动的臣子,还被慕珏给处理了。
慕珏静默地看着她,许久才道:“娉婷,朕做这一切,不过只是想让你留下来!”
“朕承认朕是居心不良,你骂朕居心叵测也好,骂朕心机似海也罢,朕都随你!”
“朕骗你是事实,爱你也是事实!”
慕娉婷听到他说爱字,猛地从床榻上起身。
慕珏见她要走,连忙从她身后搂住她,“娉婷,你就留下来好不好?”
“我们的身子这么契合,你离开我,若是哪天又变小该怎么办?”
“我承认我之前骗你,是做错事,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解药,任你予给予求!”
他搂得她好用力,纱布上浸了血也不管,只一昧地抱她。
慕娉婷低头见到他的血,急道:“陛下,你先松手!松手!”
慕珏却以为她是在知道他欺骗她后,抗拒他的靠近,手上的力气越发大。
殿门传来一声叩击声,宫人问:“娘娘,付公公说轿辇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就扶陛下回宫?”
慕娉婷听到外面的声音,压低声音同慕珏说,“陛下,我们先回宫重新包扎你的伤口,好不好?”
听到他说的是我们,而非我字。
慕珏才没再紧搂着他,改做握住她的手,慕娉婷想抽回手都抽不出。
她朝外喊,“你们进来!”
两宫人进到殿中先行礼,见到丽妃的手紧紧被皇帝握着,她们上前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慕娉婷看出他们都为难,道:“陛下,我先带你回太极宫。”
慕珏倒是十分听话地从床榻下来,宫人蹲下身子,伺候他穿好靴子,他一直握着慕娉婷的手不愿松开。
她又用力甩不开,也不好在宫人面前给慕珏甩脸色,只好由他握着。
两人从莱芜阁离开,付春城两兄弟还有芽雪,都候在轿辇旁,抬辇太监的是兽园的人。
他是皇帝,慕娉婷先让他进轿,可慕珏根本没有动,他用左手紧牵着她的手,说:“一起?”
慕娉婷冷脸摇头,离她最近的宫人猛然从蓝袖中掏出一把刀,欲朝她的心口刺去,两人都没意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慕珏猛地将慕娉婷推进轿中,臂上又被人划了一刀。
一天之内遭遇两次刺杀,慕娉婷人都麻了。
那人显然是冲着她而去,划伤龙体是大罪,他本也没想着活着离开兽园,眼见涌来杀他的人越来越多,吞口中的毒囊立刻自尽。
负责抬轿的其他宫人,脸色仓惶地跪倒在地上,连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兽园总管更觉自己前途渺茫。
“陛下!”
付春城见慕珏又受伤,愁得脸都皱了,伸手想扶住他,慕珏却拂开他的手,人往轿辇而去。
慕娉婷见他手上的血一滴滴往下面滴,心涩感随他的血也越涌越多,她一次两次遇上危险,都是慕珏首先冲到她面前。
她想到他刚才对她说的话,他说她骗她是事实,爱她也是事实。
这些的确都是事实。
慕娉婷微微开口,涩声说:“陛下,你……”
他搂住慕娉婷,将下颌压在她肩上,道:“娉婷,朕真的错了。”
皇帝现在好像一只大猫,惹恼了她,就主动将头抵在慕娉婷怀里认错一样,他的声音还特别低,慕娉婷低头看到他手上的血,脑中的怒火顿时消减大半,只想着带他赶紧处理伤口。
她掀开轿帘冷声吩咐,“将兽园所有人从头到脚全都查一遍,底细不干净的,全都逐出去!”
“重新安排一批人抬轿,再出问题,杖责五十!”
“章行简若还在太医局值守,就再唤过来!不在就另换其他御医!”
慕珏一言不发,只靠在她身上。
照他看,不止兽园的人要查,整个慕国皇宫都该查。刺杀皇亲的事常见,但一日刺杀两次着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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