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尸体被发现时的状态,两位员工没有企图逃跑,而是倒在距离大门两米之远的电路插座边。
假设起火时人还活着,应该会试图逃出配电室。只有失去了挣扎的可能性,才会没有留下丝毫挣扎的痕迹。
玛丽却不由多想。有没有可能现场有第三个人,将卢克与韦特迷晕了搬入配电站,然后制造了电路短路引发火灾?
以如今的检查技术,对高温焚烧后严重炭化的尸体没有多好的检测方法。
一把火,可以掩盖很多秘密。
为获得更多线索,前往卢克租住的小屋。
一来核对寄给华生的信,信封上的字迹是否出自卢克之手;二来,找找看卢克家里有没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结果有点意外。
查字迹果然不是多此一举,这封从小镇发出的信,信封笔迹却和卢克毫无相仿之处。
邮局方面记不清发信当日有什么可疑人士出没,也就无从确定到底是谁冒充了卢克寄出烧焦鱼的照片。
再说卢克的住处,和多数单身汉相似,他将生活物品随处摆放,但屋内并不脏乱。
没有食物残渣,也没有汗臭味的衣服。就是报纸、烟斗随处放着,没有酒瓶,据说卢克不饮酒。
所有的物品都符合卢克的工资收入,没有任何格格不入的物件。
唯独有点奇怪。
壁炉里发现了一堆灰烬。按照今年九月初的温度,尚且不必使用壁炉,但居然会有纸张被烧的痕迹。
将灰烬扒拉了一番,基本烧得彻底,只剩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信纸,上面是模糊的钢笔字迹「umbra」,而a上方有v符号。
这是罗马尼亚语。
玛丽回忆电报站经理的叙述,电报站的员工基本都是英格兰南部当地人,要不就是像卢克这样从伦敦来的。
卢克·艾伦为什么会有一封来自东南欧的信?他懂罗马尼亚语?是有一位常联系的笔友?
带着疑问再去了一趟小镇邮局,邮局方面却一无所知。
小镇不大,邮局对常住居民的收发信状态有基本了解。今年尚未收过从东南欧国家或地区的来信。
那么卢克·艾伦是从哪里收的信?为什么要特意烧了这封信?
**
夜间,21:50。
玛丽返回了蓓尔美尔街。
在她点亮书房灯之后没多久,隔壁的迈克罗夫特闻光而来。
“请见谅,这么晚来还来找您,是有一个坏消息。”
迈克罗夫特以公事为理由,说起上门是为告之雅克·艾伦之死。
“9月1日,卢克遭遇了配电室火灾。三天后,9月4日,也就是昨天夜里,他的堂兄被刺死后遭遇焚尸。我认为有必要让您及时了解此案。”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有些话完全可以等到明早再说,因为此刻不着急去勘察什么。
玛丽似乎信了迈克罗夫特急切上门是为公事。
“啊哈,有些相似的死法。我猜测,您已经去找过老卢克了?”
“是的。”
迈克罗夫特简述了白天的调查情况,“因为雅克身上的财物被窃,有理由怀疑他的赌鬼叔父。但我没有找到老卢克,他不在家,有十天没有回家了。”
去往老卢克家,只有两位‘守门神’,是赌场的打手驻扎着。
赌场打手告之老卢克把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如今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只剩下那套房屋的产权。
赌场不讲情分,派人驻守在此就是等老卢克回来,不论他是否同意都要让他签字,必须用房子还赌债。
“赌场方面在伦敦全面搜查老卢克的踪迹。整整十天了,截止今天黄昏还是没有找到人。”
迈克罗夫特不确定老卢克会不会逃出了伦敦,“他像是消失躲债,或许会去投奔亲哥哥?”
“有可能,反正不会是去投奔卢克。”
玛丽也说起了伦敦郊外对于卢克的调查结果,“卢克与父亲早就撕破脸不相往来。如果老卢克还是厚脸皮找到城郊,也该知道他的儿子在九月一日遭遇火灾。”
近几日,没有卢克的亲朋去教堂认尸。
也许老卢克听闻儿子死讯,但为了避债还是头也不回地逃了。逃得更远就到了朗博恩之侧的乡村,那里是雅克父母的住处,也是老卢克曾经的居住地。
根据长子继承制,艾伦一家的土地与祖宅传给了老雅克,而老卢克获得一笔钱在伦敦买了小房子。
两兄弟各自成婚后的家庭生活是天差地别,一个小家和睦,另一个妻死子散。
后辈亦是如此。
卢克的学费被自私的父亲挪用做了赌资,他不得不放弃考大学,而提前搬出来打工养活自己。
雅克却是名校毕业进入白厅工作,今年升职加薪,且在两年前就娶了感情不错的妻子。
巧合的是两人都从事电报工作,但完全没有交集。
两家人的生活轨迹却在今年九月初相交了,堂兄弟两人前后遭遇了火烧,都丢了性命。
如此对比,不仅令人唏嘘命运。
“对了,在卢克家还有一个奇怪的发现。”
玛丽想到什么,打破沉默而笑着说,“福尔摩斯先生,请看墙壁。”
墙壁?
迈克罗夫特转头,在明顿家的墙上能表现出死者卢克的奇怪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