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不错,妹子,多少钱一个。”
“一百一百, 一口价带走, 一百一个了欸。大姨, 你拿上太好看了,就配你这身花衣裳,好看!”艾草吆喝。
“便宜点呗, 买一个。”有个阿姨笑眯眯地问。
艾草那张脸上,五官生得漂亮,最近几个月张娅不让她漫山遍野地乱跑,皮肤养得水灵灵的,配上她敢讲敢说的性格,和一张甜甜的嘴巴,哄得围了一圈的姐姐阿姨们高高兴兴。
不过有人要求便宜,艾草就很认真的说:“那不行,这是我姐姐亲自画图的,今年国际大牌最流行的编织包,人手一根一根编出来,这是艺术品,有设计感的。你看看这图,我姐姐画的。一百了一百了,限量发售,一款一个,卖完收摊儿了。”
于是艾草一下都没看清是谁拿的,反正一百一百的塞在手里,一会包就被拿完了。艾草一大早赶集,在集市上待了半小时,就完成任务了。接着她按着张娅的吩咐,在镇上买了床棉被背回了家。
因为艾草家只有一张棉被,一张褥子,张娅来了以后睡在床上,艾草则在床下面的草垫子地铺上睡了几个月,每天往地上一躺,身上卷一张破床单就睡了。
张娅这个人吧,原本也没什么同情心,为了自己生存,为了自己好,别人怎么样,她是不大会理会的。可是和艾草在一起,也许是艾草的坎坷身世,也许是艾草的单纯善良,也许是为了莫名其妙说不出的原因,张娅不知不觉对艾草倾注了许多的怜爱和同情心,渐渐地舍不得看她受苦。
于是睡在地板的草垫上,又冷又潮,张娅让艾草买了被子回来,当天晚上,张娅让艾草带着被子到床上来睡。艾草又惊又喜,单纯得像白纸一样的性格完全没有客气和推托的举动,乐滋滋地就抱着她原来那张旧被子就爬上床了——买的新棉被,自然是优先给家里娇滴滴的娇客用了。
躺在床上以后,不知是不是太兴奋了,艾草老半天没睡着,索性骨碌趴起来,对张娅说:“丫丫,你真的好厉害,一天就能赚300块钱,这得我卖多少鸡蛋啊……嘿嘿,我都数不出来了。”
张娅听了,索性也趴在床上,拿过纸笔就这手电筒的灯光写给她看:“以后还会有的。就这么干,下次的圩日你再带几个去。反正不要降价,卖不出就不卖,这样才会让别人觉得你卖的东西真实的价值就值那么多。懂吗?”
“哦~我好像明白了。”艾草一脸崇拜的表情夸道:“丫丫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懂,好像无所不能一样。嗯,除了你比较不会干重活,就是一个大小姐,需要别人伺候你以外,嘻嘻。”
张娅弯弯嘴角一笑,不入流的小毒贩之女,孤儿院长大,十几年受困于人,被生活吊打了三十多年的她,是哪门子的大小姐。只不过城市动物当久了,农村里的这些活计还真干不了,偏偏艾草又殷勤又仔细地呵护着她,张娅懒起来,自然是乐于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了。
张娅说:“以后在镇上卖多了,你就去隔壁近邻的镇卖。再往后坐车去县里面卖。再往后,你就去80公里以外的市区去。想想法子,生活总能维持下去。”
张娅自己都没发现,她开始为艾草考虑以后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就在为艾草打算,万一哪一天她不在了,她终会离开这个地方,艾草要怎么办。
艾草的心思也很细,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张娅这些话有种交代以后的事情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艾草赶紧转移话题,她把鼻子埋在被子里嗅了嗅,叹息说:“这个被子好香啊……你盖过的被子,上面全是你的香气。真好闻,让我一辈子闻我也愿意。”
这人……张娅看着艾草那一脸毫不掩饰的陶醉的表情,蓦然地脸红起来……这人是怎么说话的。本来很普通的一件事,给她一说,顿时带着某种不和谐的意味了。
但是,人家单纯的小女生哪里来的不和谐念头,人家可纯情了。于是艾草痴痴地看着张娅,痴痴地说:“丫丫,我好喜欢你。自从遇到你以后,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现在是,以后也是。这种喜欢,好像比喜欢更喜欢……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丫丫……”
“……”张娅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表情的变化。从惊讶,到不可置信,到面对这种热情直白的语言莫名地羞涩,再到泫然欲泣。
因为种种原因追过她的人很多,她主动想靠近,试着去追逐的人也有,比如说裴音郗。可是这样真情,这样热烈,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说喜欢她的人,怕是只有这小女孩一个了吧。
艾草说的喜欢是那种喜欢吗?张娅不知道,她想,或许连艾草这小姑娘自己也搞不清吧。张娅眨去眼中浮起的泪水,浅浅笑笑,伸手摸摸艾草的头顶,用口型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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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言卿的轻基金团队火速定下了出发日期。因为轻基金是专门为慈善医疗而成立的基金,一直维持全力运转,虞言卿决定去缅甸以后,前期准备工作早已经准备好。人员,设备和资金都已经到位,就差最后的枝节准备工作。
虞言卿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忙到日夜颠倒,三天内几乎几十个小时连轴转,几乎处于不合眼的状态,所谓的睡觉,只不过在办公室稍事休息调整,就又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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