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公主的身体并不能容忍她吃一整串糖葫芦,那些软硬兼磨要展羽带的吃食点心,最后大多数都进了展羽自己肚子里。
两人是金风玉露般的相逢,欢喜冤家式的相处,却是江湖不见的收场。
天真肆意的女侠被家门被辱,她从此落入尘埃,天真无邪的眉眼染上世事的疲惫,毅然归家扛起一家荣辱。
早知天命的公主心知两人迟早分离,淡然分开,最后油枯灯尽,独自告别人世。
李榆荫的苦与泪,都是笑吟吟地诉说出来的,可这戏越是感情表达不强烈,越是不动声色,演好了就越高级,越能打动人心。
苏婵扣了扣被自己写得花花绿绿剧本,心思却不由得飞到远处……
不知道连笙去长临影视城干嘛呢。
要是有机会,她或许可以去探个班?
作者有话要说: 连笙:我俩一剧组,你没有机会。
二十三章
相隔四年,魏行知导演的剧组给人的感觉还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忙着手上的事情,气氛紧张严肃,每个人的表情都专注认真,这样的地方,即使再懒散的人一进场都会忍不住挺直脊背,小心地让自己礼数周全起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苏婵再进剧组,却不像他人一样拘谨,如鱼得水,似鸟投林,只觉得自己越发的自在舒坦。
心门忽然敞亮起来,苏婵扬起笑意,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魏行知导演,和他的御用编剧,也是他的夫人梁婉词,两人正站在摄像机监视器前,嘴唇张张合合,不停地讨论着什么。
魏导年近五十,看着却比真实年龄还要苍老一些,毕竟奋斗在电影一线,几乎一到两年一部作品,高产又高质量,其中耗费精力心血之多是常人想不到的,不过一双含着血丝的眼眸依旧漆黑幽深,亮得像只亮出爪子的豹子。苏婵觉得他即使再过二十年,到了花甲之年时,眼睛也只会更亮更犀利,变成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小老头。
他旁边的王牌编剧梁婉词四十出头的年纪,还是保养得极好,眉眼温婉,气质如兰,就算在人来人往的剧组里,她搬一把小木椅坐着,都会让忙碌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她一眼。
梁婉词和苏婵的母亲周珏是闺中好友,也是看着苏婵从小娃娃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远远地便瞧见了她,忙笑盈盈地招手喊她过来。
“我都一两年没见你了,每次阿珏都说念念在外边没回来。”梁婉词握着她的手,像看自家初长成的女儿似的。
苏婵:“婉姨才是大忙人,我上月回家,母亲还抱怨有好几个月没和您聚一聚了。”
梁婉词:“正好皎兮公主的戏服昨日送过来了,你试试?赶工了许多日,差点赶不上。”
今天没有苏婵的戏,她早几日就到了长临影视城,因为剧本接得晚,她在酒店里把剧本翻来覆去背熟了,自己每条台词捋顺了,才赶提前过《龙渊引》剧组来看看。
提到戏份魏导就来气,粗而浓的眉毛拧起,气呼呼道:“不知道拖延了多少天才送来,一定要扣钱!”
梁婉词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应声,亲自陪着苏婵去化妆间试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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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收腰,下巴稍稍往上扬一些。”
镜子里的少女精致得像摆在皇帝案头的雕花笔架,绿罗裙上葳蕤生光,勾勒出纤腰一束。
苏婵往前微微迈了一步,层层叠叠的褶裙漾开,像风吹过碧波粼粼,极为好看。
皎兮公主的造型是略显夸张的宫装,绿色褶裙上隐约可见细细密密的绣花,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像春日草木繁茂,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苏婵抚了抚腰封,发现连腰封上都深深浅浅地绣着三两枝梨花,不禁喟叹不已。
难怪她整部电影里只有这一个造型,看起来就非常非常贵。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菱唇红润,乌发如云,细柔蓬乱的碎发尚在额间,让眉眼更柔和了几分。
像个矜贵娇养的深闺小姐。
霎时间苏婵眉头轻蹙,眼中却盛着皇室中标准的、温和的、不带温度的笑意,她咬了咬唇,让唇色更红,却显得不自然起来。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技巧控制自己脸部的肌肉,镜中少女忽然让人觉得清瘦羸弱,雪肤红唇,此时更像是刻意将唇色涂抹得红润,让苍白的脸上气色看起来能好一些。
眉间带着一丝抑郁和忧愁,唇边眼中却始终含着温和笑意。
旁人一晃神一眨眼,她便已经入了戏。
梁婉词让着她转了两圈,不知道多满意,拉着她的手让人来给她上妆梳发,自个儿坐旁边和她闲聊。
“婉姨,今天拍的是哪一场戏,可以的话我在旁边看看。”苏婵神色如常,刚刚那副病弱苍白的模样又消失不见,靠在被椅里一动不动,后面的造型师正在给她梳发。
梁婉词:“好像是展羽,你正好和她培养一下感情。”
苏婵抿了抿唇,轻声问:“这部戏……演员都是谁啊?”
因为魏导的电影在非官宣前,演员一向是保密的,苏婵也不知道这部戏主演都是谁……
反正无论是谁,都是演技高超的一线电影演员。
“男主展渊是谢思明演,女主……”梁婉词忽然顿了一下,笑容突然荡漾,她那张秀气如兰的脸上,此时此刻的表情格外崩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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