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恶人都可以留在人间,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拖他下地狱!”怨灵的像回光返照,指甲更加尖锐,眼看就要狠狠刺向大佬的脖子,“还有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灵能力者,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影山茂夫没有再补上一击,因为这个怨灵已经没有办法再碰到活人了。
在第二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魂飞魄散,所以最后恢复了理智,但也……
影山茂夫的指尖无比冰冷,他在这个瞬间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
因为大佬的办公桌上就摆着这份报纸,上面的女孩笑颜美好,上面黑色大字的标题无比醒目。
【女孩生前被虐杀,凶手疑似xx政治家?!】
大佬笑着弹了弹报纸,吩咐下属:“去给这个报社的负责人打电话,不要乱拍这种引人误会的照片,她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是。”
影山茂夫像是大夏天突然被丢进了冰窖,浑身发抖,从心底里泛起深深的寒意。
女孩……复仇……杀手凶手!
恶灵真的都应该消灭吗?
他迄今为止的除灵,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影山茂夫的脑中回荡着女孩充满怨恨的双眼,和她吐露的诅咒,某种一直坚持的东西,突然间崩溃了。
办公室里,鱼缸里混蹦乱跳的热带鱼吐出一串泡泡。
‘一直对除灵这个行为没有抱有任何疑问的你,远远高估了人性的底线。’
‘除灵原本是好意,但这份好意被人性的恶践踏的结果就是这样。迄今为止你好像一直在被谁推动着,总是为他人使用力量吧,所以,没有任何思考就选择了被利用的你,同样是造成了这个局面的凶手。’
‘呵呵呵,已经快要完成了,影山茂夫心里积累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只要轻轻一推’
‘他就会从悬崖,摔向深渊。’
……
他逃走了。
丢脸的、没有敢做任何事,甚至不敢细看报纸上女孩的脸,一头脑破开了建筑的玻璃,就这样逃走了。
一种隐隐的感觉在脑海中叫嚣,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深思下去,否则……
他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有着温暖气息的家了。
影山茂夫从空中降落在地面上,无视了周围人惊疑不定的眼神,执着地认准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
回家吧,要向律道歉才行。
还有爸爸妈妈,擅自从那里跑出来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他只想回家。
影山茂夫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陌生的门牌。
日向宅。
欸,为什么,不是影山吗?
屋子里有人开门走出来,注意到他,影山茂夫主动问道:“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影山宅吗?”
“啊,你说那家人,早就搬走了。”
“……搬走?”
“大概有半年了吧,搬家得很匆忙。”
【99%】
已经够了。
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视野模糊成方块状,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影山茂夫的心,逐渐从悬崖滑落,一点一点,滑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走吧,走吧。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影山茂夫迈开僵硬的步伐,毫无目的,机械地在街道上走动,神色麻木绝望,宛如行尸走肉。
天空上,一只蜻蜓飞来,悠闲地停留在电线杆上。
‘已经相当接近完成了,只差一个引爆点,就这么结束未免可惜,安排他回去见见那个7号的尸体吧。’
‘快来吧,我等不及你成为我的理解者了。’
最上启示从未有这一刻这样渴望影山茂夫能够站在自己身边。
小孩和他太像了,一样深不可测的潜力,一样迷茫的少年期,一样被人利用的现状。
他从前也是这样,甚至更糟,被电视的追捧迷昏头,像个小丑,或者观众的傀儡,因为被追捧而自得,因为被诋毁而暴怒。他倾听人们的烦恼,见识过了一边又一边人性的黑暗面,却没有人回来听自己的烦恼。
到了后来,母亲生了怪病,治疗费要花一大笔钱,不得已他接了黑活,但是母亲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
直到母亲死了,他才知道,自己的行为引来了【魔】,那些诅咒无法附身在他身上,却隐藏在了母亲的身体里,一日一日将她折磨致死。
已经够了,他甚至已经懒得追究有多少人下了诅咒,他嚣张的那些年得罪了太多人,知道了太多秘密,阻碍了很多人的路。
无所谓了,只要将他们全都杀掉就完了。那些肮脏的政治家,那些腐朽的咒术师,那些社会的癌……
他会一点一点,成为他们无法忘却的噩梦。
最上启示附身在蜻蜓身上,俯视着下方。
影山茂夫前往的方向,在他的操控下已经指向那间研究所,差不多该收尾了。
嗯?等等……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红绿灯一闪而过,人群拥挤地过马路,影山茂夫机械地迈开步伐,根本不在乎自己正在去往何方,也不在乎周围的事务。
突然,他和一个路过的行人撞了一下。
“啧……”灵幻新隆手中的咖啡撒了一身,这可是今天刚烫好的西装,等会他还要准备一个面试,当下不爽的伸手抓住那个停都没有停下的小孩,“喂,你妈妈没有教过你撞到别人要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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