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早在梦里出现过了,上天早就给了预告。
终究还是扛不住巨大的困意,夏梦睡着了。
夏梦被一阵呼唤声喊醒,皱着眉头醒过来,发现许阳正坐在自己身边,抬头看了看周围,自己正在教室里上课,黑板上写满了数学公式。
窗外阳光很好,今天的气温也很适宜,不冷不热的。
“醒啦?”许阳抄着黑板上的公式,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夏梦,偷笑着,“都快睡了一节课了,昨晚没睡觉,做贼去了?”
夏梦揉了揉眼睛,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这种好天气就适合睡觉啊。”
许阳一副“服了你了”的表情,“那你继续睡。”
“不睡了,睡够了。”夏梦微微伸了个幅度很小的懒腰,眼睛盯着黑板,却在和许阳悄悄说话:“我做了个梦,梦到你死了。”
“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可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梦里的总是感觉特别真实,现实里却往往感觉像梦。”
没有回答,许阳有点纳闷,停下笔转过头看向夏梦,才发现夏梦低着头,头发散落在脸旁,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
突然,有一滴水滴到夏梦的腿上,许阳心里一紧,伸手想拨开夏梦的头发,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手,悬在空中。
夏梦抬起头看向许阳,脸颊上挂上了两行清泪,眼里还在不断涌出眼泪,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那里面盛满了痛苦。
“为什么不告诉我!”夏梦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对着许阳,把压抑了许久的自责内疚悲伤痛苦挣扎统统释放了出来。
教室里的人仿佛没有听见夏梦的怒吼,无动于衷,自顾自上着课。
许阳愣住了,盯着夏梦的眼睛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仿佛定格了一般,末了,才惨然一笑。
“我怕你担心啊。”
“突然离开我,我就不担心了吗!”夏梦哭着喊道,“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说走就走了,我怎么办?”夏梦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接着变成了低低地抽泣,似乎在责怪,其实满是委屈和想念。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总是麻烦你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我为什么不去问医生把你的情况了解清楚?为什么我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们对我的好,却没有主动关心过你们。只在乎自己的心情,却没有想过你们的感受。明明就很想和大家开开心心地一起玩,又老是不把真心话说出口,还总用刻薄的话伤了大家。”夏梦哭得喘不上气来,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也好想林夕,夏柯,爸爸,妈妈,我好想大家。我好想大家能一直陪着我,我好自私啊,好害怕。”
“好啦,别哭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许阳安慰着夏梦,是他一如既往对夏梦时的温柔,“抬起头来。”
夏梦渐渐止住了眼泪,用手心用力抹着脸上的泪水,刚刚那样大哭一场,把憋在心里许久的复杂情感都发泄了出来,心里舒畅了不少,现在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抬起头睁开眼,夏梦看到自己和许阳正坐在操场上,就是两个人一起看新生军训的地方。
“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你带了半个大西瓜来。”夏梦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鼻音。
许阳哭笑不得:“你就记得吃。”
夏梦撇着嘴又要哭出来的样子,许阳赶紧岔开话题。
“你和卫林夕怎么样了,她对你好不好?”
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照在许阳脸上,明晃晃的,好似一幅光影画。
“不好,她老是惹我生气,还有个发小经常暗地里使坏。”夏梦看着许阳的侧脸,像和自家哥哥诉苦婆家对自己不好一般。
“她敢惹你生气,打回去,没规矩。”许阳说完,两个人都绷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发小,就是在新生晚会上后来在暗处推你的那个吧。”
第27章 第 27 章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刚一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卫林夕和夏柯就冲到了医生眼前。
医生瞥了两眼这两个人,看她俩红着眼睛的样子,叹了口气,“病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就是不肯醒过来,而且,病人的求生意识很低很低,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有什么过不下去的。要是过了今天还是醒不过来,怕是再也醒不了了。”
卫林夕愣住了,那句“再也醒不了”在她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夏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毕竟还只是个青春期的孩子,突然一下要面对真正的生死,早已慌了神。
“对了,你们是她的家属吗?”医生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刚刚看他们着急,没来得及问。
卫林夕指着夏柯小声地回答道:“她是病人的亲妹妹,我是···”卫林夕沉默了,用几乎小得听不见的声音说:“她的好朋友。”
医生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了看,心里大概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了,“那她父母呢,出这么大事,赶紧联系她的父母,万一有什么情况,还是要父母签字的。”医生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卫林夕和夏柯。
不是卫林夕不敢打电话,夏梦刚被推进手术室,卫林夕就急着让夏柯打电话联系父母,夏柯这次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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