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就在危急关头,织田作之助甚至能够嗅到怪物口中滴出的涎水腥臭味,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无形的力量将这两头把织田作之助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怪物束缚起来,掉在半空中,随后在缓慢从桃林之中步出的荒木空世视线下,无形的束缚越收越紧,最后将这两头把众人折磨得惊慌不已、哭喊哀叫的怪物捏爆成无数块碎屑。
织田作之助长长地舒了口气,在看到荒木空世时,他全身的力量都泄掉了,自然一时半会也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荒木空世走了过去,向织田作之助伸出了手。
织田作之助本想握住那只手的,但是发现自己手里满是汗水和灰尘时,又默默地收回来,把掌心在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随后才握住了向自己伸出的手,借着荒木空世的力道站了起来。
“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恐怕差一点就要死掉了。”
织田作之助真情实感地道谢着。
荒木空世却是严肃地看着织田作之助道:“请你好好地爱惜自己,就算帮助他人,也要懂得量力而行!”
若不是荒木空世及时赶到,要是再迟一步,恐怕他看到的便是织田作之助被咬成两段的尸体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太宰治知道了这个消息,会露出怎样悲伤的表情,所以荒木空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很重要的人非常重视你,如果你受伤了,他会很难过的。”荒木空世皱着眉头,词句清晰地说道。
织田作之助愣了愣,他的大脑里过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荒木空世所说的那个很重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若是自己熟悉的人,他也不可能现在才认识荒木空世了,况且如这个黑发少年一般让人过目难忘的人,也不会这么没有存在感啊,周围的人必定会时时谈论起他。
不过织田作之助倒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那个人是谁的时候,若是真的如荒木空世所说,那之后总归会知道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在听到荒木空世的那句话后,他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荒木空世在意的并不是织田作之助,而是在意织田作之助的那个人。
原本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把那个所谓的情人放在眼里,只要锄头挖得勤,没有墙角撬不动,更何况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有自信能让荒木空世彻底忘了原本的情人。
但是将荒木空世引入这个异空间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发现荒木空世竟然和织田作之助走得近了起来,所以才屈尊亲自也进入到了这个空间里——开什么玩笑,他还没出手,怎么能让这个红发男人截了胡?
陀思妥耶夫斯基回想起了在浦思青兰的义眼里见到的那个鸢发青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怪物们彻底消失后,黑夜褪去,白昼重新亮起,而被迫待在这个异空间里的人们也不再咒骂让自己睡不好觉的白昼了,他们欢呼着光辉的再次降临,感激着自己又活下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那些原本暗中嫉妒咒骂排挤荒木空世的人们冲了出来,眼泪哗哗直流地感激荒木空世的及时救场,这些都是被赶出安全区,只能缩在安全区边界瑟瑟发抖的人。
而那些争先恐后霸占着安全区位置的人,哪怕心中尴尬不已,也凑上前套着近乎,纷纷赞扬着荒木空世的强大起来。
谁都看得出来,荒木空世是一个不下于织田作之助的强大异能者,他们竟然没有意识到还有这样粗壮的大腿可以抱,反而把人给排挤走了,现下懊恼得肠子都悔青了。
荒木空世并没有被蜂拥而来的感激与奉承给吹得不知方向,他之前本就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恶意,自然也不会在乎朝向自己的好意。
原本陀思妥耶夫斯基很欣赏荒木空世的这份超然脱俗,因为在荒木空世的眼中,人类都是一样的,没有谁特别,也没有谁低微,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同伴。
但是当他意识到在荒木空世的心中,还有一个地位截然不同的人物时,他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呢?是一张正待人作画的白纸上多出来的显眼墨滴,是等待栽培的花园中忽然冒出的杂草,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灰暗的乌云,每一个都让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心情变得阴暗起来。
虽然队伍曾经分裂过,但因为荒木空世超乎想象的强大,又让这个队伍重新组合了起来,只是这一次被围着的变成了荒木空世。
凭心而论,颜值超乎想象的男女们站在一起,这本就是一件非常养眼的事情,再加上虽然这个异空间里危机四伏,但风景却是难得一见的美丽,飘落的桃花与美丽的面庞交相辉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成就了谁。
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谁也没有看出来这笑容中的冷漠与杀机。
他走近了荒木空世,凝视着正与织田作之助交谈的荒木空世,黑发的少年似乎根本没有改变过,这个杀机四伏的空间没有改变他,他人的恶意与追捧没有改变他,好像一切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一样。
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操控一个人,自然也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套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空世君很喜欢那个人么?”
黑发紫眸的俄罗斯人垂下自己的眼眸,他听到自己这么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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