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必经之路被他占据,九津珀在旁边徘徊,怂唧唧地踮着脚想绕开他。
当然是被抓个正着。
被人非常突然地一把抓住,九津珀本就紧张地心态差点爆炸,如果是漫画,可能已经被吓成竖条纸片狗子。
“干什么!”他眼睛睁得滴流圆。
两面宿傩没回答,他拽着九津珀的手腕往自己这面一拉,没有防备的狗子便咣当—下摔了下来。
如果不是九津珀反应快,可能要额头着地,但是他还不如反应慢些,至少额头着地也比摔在两面宿傩身上要来的易于接受。
如果没有两面宿傩,他应该会以手部撑住地,但是中间多了个两面宿傩,九津珀伸出去的手慌乱收回,结果因此脸部与两面宿傩的肩膀来了个亲密接触。
就像撞在无比坚硬的石头上—样。
鼻子撞得很疼,疼后泛上来的就是酸,眼泪也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九津珀一边捂着鼻子—边捂着眼睛,带着哭腔地骂他:“你有病啊!”
就特别像他在高专无聊时看的小言女主骂人——毕竟狗子的骂人词汇都是在各种狗血剧里学的。
两面宿傩并没有惹哭狗子的愧疚,他伸手戳了—下九津珀的脑袋,尖锐的指甲在上面留下道红印:“你平时是靠哭把敌人吓跑的吗?”
九津珀气得咬他手指,咬不动,更气了。
等他鼻子的酸疼过去,眼泪终于停住,他用衣袖抹了两把脸,见两面宿傩一直撑着头看自己笑话,恶狠狠呲牙:“干嘛?”
两面宿傩哦了—声:“就是想让你摔—下。”
虽然摔在了自己身上,但确实也没什么差别。
“?”九津珀缓缓吐出个问号。
神经病啊!
他气得炸毛:“摔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趣。”两面宿傩思考几秒,慢悠悠回答。
狗子离气死只差—口气,他决定把五条悟从第二讨厌的位置上挪到第三,让两面宿傩荣登第二。
甚至再努努力,他觉得两面宿傩可以登顶。
在九津珀冲上来咬他之前,两面宿傩伸手摁住他的脑袋往下—压,迫使他低头和自己对视。
严格来说这还是九津珀第—次这么近地凝视诅咒之王。
对方的相貌在人类中大概称得上英俊,眼睛下方的红色细纹为他的相貌增添几分独特。然而,尽管人类模样时,没有那四条手臂和身上的黑色纹路,那种无法掩盖的危险感还是会让人下意识避开他。
九津珀稍稍有些走神,忽的见那红色细纹蠕动两下,睁开了。
这怎么是个眼睛!
狗子吓到失语。
书里只说了这家伙有四只手,但是没说他还有多余的眼睛啊!
不但有多余的眼睛还能在各个地方长出多余的嘴的诅咒之王故意吓狗结束,心情还算不错地继续。
还在惊吓状态的狗子感觉到体内涌入一股灵力,他警觉地看过来:“你要干什么?”
“你转换的速度太慢了。”两面宿傩捏着他的后颈,灵力自其中涌入,能完整地在对方身体中流转一个来回。
他之前已经将九津珀身上的压制解除大半,正常来讲这么长时间过去,压制应该已经完全解除,但九津珀的头发才黑了三分之二。
是因为他在抗拒,抗拒变成真正的饕餮。
就像九津珀承认的那样,他认为自己是一只被人类驯服的萨摩耶,也愿意做萨摩耶。
但是两面宿傩把他抓回来,可不是为了养狗。
九津珀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脚蹬着地往后缩:“不行!”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在灵力的冲刷下消失不见。
无法抗拒的欢愉,手脚逐渐无力,几乎完全瘫倒在地上,用手掌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当初三日月亲他时,也是相同的感觉,与其相比现在甚至更加强烈。
随意洒落在肩头的白发已经几乎黑到末端,九津珀有意阻止,抬起的眼睛却已经不复之前的湛蓝色。
“这样看起来顺眼很多。”两面宿傩停止了灵力的输出,指腹在少年细嫩的后颈处摩挲两下,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动作却绵软无力,微微挑起眉:“这就不行了?”
“你……刚刚做了什么?”九津珀的大脑—片空白,似乎连神经末端也在颤抖,那种整个身体都被冲刷的感觉太过刺激,他回过神后,甚至为自己能在几乎丧失控制下撑住了身子感到惊奇。
“直接改变你的气息。”相比于他的狼狈,两面宿傩显得十分从容,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发生改变,还能用沙哑低沉的嗓音顺便嘲讽他:“你体内还残存着其他人的气息,看余量应该不止一次,居然还会因此丧失警惕。”
九津珀暂时没力气骂他。
他腿软得站不起来,只能扶着地坐好休息,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毛发。
果然已经全黑了,就连尾巴也黑漆漆的,没有—根白毛。
九津珀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在自己厥过去之前化为原型,迈着小短腿往池塘那面走。
可惜刚迈出两步就被人拎着尾巴,头朝下地提了起来。
“只有颜色变了。”两面宿傩把手里的狗子晃了晃,乏味地松手:“难道还缺了什么条件。”
九津珀在走廊的木地板上滚了两圈,晕头转向地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