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九津珀愣愣地摇头,头顶的大耳朵往下塌了塌。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激烈的反应……有点像前两天的他自己。
想到这里,九津珀突然反应过来,
一期一振说过这个本丸暗堕的原因是审神者对短刀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而药研虽然看起来十分成熟可靠,但依旧是一把短刀。
也就是说……
九津珀化为原型,小小一只狗子陷在柔软的被子中,扑腾了两下才抬起头:“和狗勾的话,就没关系了吧。”
他抬爪拍拍床:“地上又凉又凉又硬,睡着不舒服。”
小白狗支棱着耳朵,嘴巴张开仿佛是在微笑。
萨摩耶向来被称为微笑天使,当他笑起来时,很少有人能拒绝他的请求。
药研也不例外。
“冒犯了。”药研走过来,伸手将小白狗抱入怀中。
毛茸茸暖乎乎的,仅仅只是接触,便让他不由自主地松懈了身子。
“已经过去了。”九津珀用脑袋蹭蹭他的下巴:“将那些糟糕的回忆扔在过去,以后好好生活。”
药研默不作声,在九津珀快要睡着的时候,才轻轻嗯了声。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白狗。
长毛蓬松柔软,天蓝色的豆豆眼轻轻闭着,胖乎乎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曾经在万屋品尝过的甜滋滋的棉花糖,也像记忆中飘在空中的白云。
药研清楚三日月的计划,并且在最开始也是持赞同票的,但此刻,他将狗子虚虚抱在怀中,感受到对方的信赖,迟疑与犹豫却如同野草一般在心中滋长。
他们真的要欺骗九津珀,不顾对方的意愿,将无辜的,甚至对他们有恩的人永远囚禁在本丸,将这个朝他们伸出手的人一起拉入沼泽吗,这样的他,与曾经的审神者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放走九津珀,就算暗堕完全被净化,他们最终也会因为缺少灵力而陷入永远的沉睡——如今这残破的契约无法做到远距离的提供灵力。而再次签订完整的契约,将所有信任交由对方,也是一个极其冒险的选择。
可是在这之中,九津珀什么都没有做错,又何必要为他们被毁掉的人生负责。
药研将额头抵在九津珀身上,蜷缩起身子:“非常抱歉……”
早上醒来时,天守阁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九津珀迷茫地站在床铺上左闻闻右嗅嗅,根据气息的浓度确定药研应该一大早就离开了。
没想到药研这么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就连狗勾都不行,九津珀用爪子挠挠下巴,一脸严肃地往床下跳。
然后被床单绊了一脚,咕噜噜滚下去,啪叽在地上摔成一摊狗勾饼。
他迅速爬起来,左右看看,松了口气——幸好周围没人!
天守阁的门开着,不过这一次他轻而易举便挤了出去,一蹦一跳地下楼。下到一般,有人从外面走进来,靠在楼梯上和他打招呼:“早上好,九津君。”
“早上好,髭切。”九津珀仰起头看他:“今天轮到你了吗?”
“其实应该是明石。”髭切摊开手:“但是他说太麻烦,所以顺延到我了。”
“这样啊。”九津珀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继续往前走:“那我们先把本丸逛一圈吧。”
髭切笑道:“好。”
他上前把九津珀抱起来,顺手rua了把他摇摇晃晃的大尾巴:“九津君下楼梯时,还是用人形比较安全吧。”
总觉得小白狗会一脚踩空然后滚下去。
“我平衡感很好的。”九津珀仰头:“才不会摔。”
“但是人形速度更快。”髭切道,他几步走下楼梯:“对了,今天弟弟丸也会跟我们一起。”
“弟……”九津珀差点被他带跑,困惑地歪头:“你为什么要叫膝丸为弟弟丸,因为是兄弟之中的弟弟吗?”
“唔,好像也有这种原因。”髭切也跟着歪歪头,又哈哈笑起来:“而且总是记不住弟弟丸的名字呢,年纪大了就会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这是在所难免的吧。”
弟弟的名字也被分在不重要的事之中吗……
九津珀同情地看着门口明显听到并且默默垂泪的膝丸。
“说起来,因为九津君最近的辛勤劳动,大家的暗堕都减轻了很多。”髭切忽的道:“就连我的瞳色都变浅了。”
“髭切的眼睛不是红色的吗?”九津珀震惊。
“暗堕会改变眼睛的颜色,狐之助和你说过吧。”髭切笑道:“以前我的眼睛是金色的哦,不如说本丸中的大家,除了今剑外,没有红色的眼睛。”
小狗勾张大了嘴巴:“那大家的瞳色都是什么?”
“再过一段时间由你亲自看更好哦。”髭切捏捏他的耳朵尖,忽的把九津珀往膝丸怀里一塞:“看起来弟弟丸很想摸的样子,就让你抱着好了。”
“呜哇,等下,兄长!”膝丸手忙脚乱地接过狗子,小心照着刚才髭切的模样抱好:“那个……这样子会不会勒到?”
“不会。”九津珀摇头。
他们将所有人的房间都走了一遍,大概是知道他要来,大部分人都没有出去。
“药研今早没有回来。”一期一振笑道:“可能是在本丸哪里吧,不必担心。”
“这样啊。”九津珀抖抖耳朵:“那我等下顺便找找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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