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见面, 就现在。到底是怎样我们面对面说清楚。要么我来B市要么你回来。】
看得出来余牧是真的生气了。
左仟浔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江绪渺和凡澄郁都在她身边。
怎么办啊这, 我是该和她见面是吗?
肯定得见的, 大晚上的她在外面,你就不怕她出什么事啊?你还指望她乖乖回家啊?余牧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凡澄郁说到点子上了, 这也是左仟浔最担心的事,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待在外面, 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顾不上太多,左仟浔拿了一件衣服出门。
她走后, 凡澄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江绪渺说:
宝,话说余牧现在不是觉得她在B市么?她就这么去了?
江绪渺无奈摊手, 呃, 恋爱中的人就这样, 对方有点儿什么事全顾不上了,智商负数,压根没有思考能力。
*
余牧蹲在街头,十分钟前, 她告诉江绪渺地址,还发了条语音,内容是:
我等你回来见我,反正我就在这儿等着,蹲一夜都行。
发这段话的时候很生气,之后又觉得是不是有点任性?毕竟左仟浔现在在B市,打车回来也得一两个小时。
可余牧转念一想,若是左仟浔真的骗了她,今晚一定要说清楚说明白才行。
这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不远处有几条小巷,拐角摆着夜市摊,偶尔有几个吃宵夜的人。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同时走神,心思飞远了,总之想的都是一些乱糟糟的东西。
没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是左仟浔的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了接通。
余牧没说话。
喂,你在哪儿?电话那头是左仟浔的声音,有点冰冷。
能在哪儿,就在那儿啊。余牧在耍小脾气,是想告诉左仟浔,她生气了!
哦,我看到你了。
接着电话就挂了。
余牧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她到了?瞬移的吗?
余牧东张西望,西北方向看到了左仟浔,纤瘦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两天没看到左仟浔了,又加上很想她,生气归生气,但看到她一点都不气了。
余牧蓦地有点紧张,忙擦了擦眼睛,刚刚哭过,这下眼睛可能还是红的。
很快左仟浔走近了,即使余牧没看她,也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一直没变,和第一次一样,淡淡的小茉莉的香味。
要说什么?左仟浔语气和刚才相差无几,一种天然的冷感。
你怎么这么快?
学校有事,我下午回来的。左仟浔不露破绽,云淡风轻。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都放假了,能有什么事
直入正题吧,说你想说的。一句比一句冷。
太冷了,明明是大夏天,余牧觉得比冬天还冷,像是冰锥扎进心脏的感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用心凉来形容那种感觉。
余牧抬头,目光对上左仟浔。
熟悉的脸,熟悉的气味,但眼神变了。她的瞳仁不再带光,幽深不见底,没有波澜,平淡得像从来不曾有过炽热的波澜。
我爸爸说,你回B市是和部队的那个阿新相亲去了,是吗?
是。
你对他还很满意,是吗?
嗯。
余牧蹙眉,满脸不可置信。她想过很多种可能,诸如她会解释什么的,或者给出别的理由。
没想到竟然回答得这么干脆。
余牧质问:
那我呢?
短短三个字,没有哭没有闹,但左仟浔已经听出了她的伤心。
余牧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声音,目光里噙满了比失落更失落的情绪。
她知道,她已经伤了余牧的心。
或许是对爱人的同理心太强,左仟浔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的回答不仅伤害着余牧,也伤害着她自己。
她像是拿着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肉。
长话短说,我们分手吧。
余牧倒抽一口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她告诉自己不准哭,可事与愿违,连眼泪都在和她作对。
她再去看左仟浔,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动容。
你怎么这么狠?你这个混蛋!骗子!你对得起我吗?
左仟浔别过头去,眼眶泛红,又眨了眨眼,过生生憋了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哭什么哭?话是自己说的,就更没资格哭。
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没办法,我意识到我对你可能不是喜欢。
余牧听了更难受,忍不住抽泣,越抽越厉害,刚开始只是流泪,后来越想越难受,直接是控制不住地大哭,泪水如洪水猛兽一般冲破眼眶,视线中左仟浔的模样逐渐模糊。
嘴巴是咸的,连呼吸都是咸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余牧一边抽,一边抬手擦眼泪,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对我都是假、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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