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什么难以忍受的地方,比起港口mafia的审讯室,这里明亮整洁,不会有奇怪的味道,也不会有诡异的铁锈色的痕迹,而且还会有人送来水,简直不能再舒适了。
所以一个小时后,负责审讯的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看起来十分金贵的青年一脸悠闲的样子。
他对这个城市有着深刻的了解,越了解就越忍不住吐槽上面派来的人出的馊主意,想靠这么简单的心理战术对这人造成影响,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清了清嗓子,礼貌的对被审问的犯人颔首,打开记录本,“那么,现在对你进行审问。”
客气的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在审问犯人,还是在对上司汇报。
“那个视频你看过了吗?”
京野言点了下头,“视频上显示的确实是我,不过改变人外形的异能力也不是很稀奇,意大利那边的幻术师能变成任何人。”
“直接证据指认的人就是你,你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是异能者或者幻术师。”
“你们也没给我机会去调查这件事,我无法证明那不是我,同理,你们也无法证明那就是我,”京野言晃了晃挂在手腕上的银手镯,“我并没有绑架议员的理由,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给你们抓我的机会。”
“你是因为什么绑架的议员我不感兴趣,或许之后开庭的时候你可以去说给法官听,现在,我只想知道议员的下落,活人或者尸体。”说到尸体之前,他稍微顿了一下。
“唉,看来你们是一定要把罪名扣在我头上了。”
“如果人还活着,你的罪行也许能减轻不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了,以你的能力,即使在监狱里,也能掌控外面的一切吧。”他一板一眼的说。一直像个机器人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点自己的情绪。
京野言本来规矩的坐直,听他这么说身体突然向前倾,手臂扶在桌面上,整个人都凑近了许多。
从行为学的角度上看,这是对对方感兴趣的象征。
其实不需要任何分析也能看出对方的兴致勃勃。
“军警是横滨的正义,”京野言这样说,“你知道他们在冤枉我,还是要同流合污吗?”
他故意把这个人和其他人划开界限,仿佛坐在对面的他是泥沼里最洁净的那个。
这太糟了。
审讯者清晰的意识到对方在使用心理战术,但他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他心上,根本无法忽视。
“你的对立面不算是污浊。”
他这话让京野言想到了某罪恶都市、人才中心正义人,即使面对十恶不赦的罪犯也始终选择把对方关进精神病院。
遂摇了摇头,随口调侃着:“看来你的觉悟还不够。”
“公理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进行审判,今天他们陷害我,明天,每个人都会成为同样的受害者,每个人都会成为加害者。正义被玷污,公理被践踏,天平倾向了掌权的一方,受难的永远都是被压迫的人。”
“站在污浊对面的就一定是正义,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即使我不是好人,不代表我的敌人就是好人,为了对付我而深陷泥沼,说白了,这只是自以为是的牺牲,除了感动你自己和玷污公理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审讯者的心震颤着,他攥了攥拳头,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发抖。
激烈跳动的心脏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京野言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无论外界的什么在干扰你,都能始终如一的贯彻公平的准则,不掺杂任何私心,把一切都交给法律,交给真相,或许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显得嘈杂。
站在一旁负责监视的人也保持了沉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审讯者站了起来,看着京野言的眼神仍然很冷,“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渣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京野言摊了摊手,“像我这样的‘人渣’,世间仅此一个。”
“我会帮你的,不过你又是否贯彻了你的正义呢?”
他听着有些生气。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京野言才坐直身体,手搭在桌子上,一声轻响,手铐落在了桌子上。
他站起身,这间审讯室的门果然没锁,大摇大摆的从门口离开,路上几乎没碰见什么人,偶而碰见的人也不会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
被抓到警局一个半小时,他又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了。
只要还有人想要调查真相,罪行就不能真正落到他身上。
毕竟根据疑罪从无原则,只要存在疑点,就无法定罪,即使在这个国家这一原则其实很少真正贯彻到底,但确实是货真价实存在的。
这就是绝对公正的准则。
京野言展开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对着阳光举起。
是刚刚那个站在一旁负责监视的人走的时候塞给他的。
“晚上十点,近郊仓库......啊,麻烦上门了。”
用这种明知道不可能真的置他于死地的陷害方式,看起来就像一个玩笑或者一次恶作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会拿这种事来恶作剧,也正说明策划者的不寻常。
“不过,把消息藏在这种地方,感觉很恶劣的。”
......
夜晚,近郊仓库。
喷成红色的大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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