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棋盘上已经摆满了棋子,不过反正他也看不懂,就干脆看着一边庭院的设计。听说像这样的庭院设计是有内涵在里面的。
战国的时候在花开院家京野言就没看出来什么,现在更看不出来,不过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你来了。”老太太说话的语调像唱歌,慢悠悠的听起来很舒服。
京野言听说过平安京时期的华族为了体现自己与众不同的高贵,就会练习“和歌一般优美”的说话方式,所以阴阳师们多少也会学一点,不是很明显,比起女装的鬼舞辻无惨听起来要日常多了。
那是个和妖怪一样吃人的鬼。
京野言一开始都是把他们这种生物当成跟妖怪一个阵营一块打的,直到有一天,一个忍不住饥饿的鬼被手下抓住跪在了他的面前。
属下汇报说是发生一个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变成了这种无论从外表还是习性都跟妖怪没什么区别的物种,但三个月前,这还是正常的人。
“继国大人,求求您了,放了我吧,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实在太饿了,才违抗了那位大人说要藏起来的命令,”长着非人特征的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哭的非常伤心,“我,我真的不是妖怪!妖怪的事,到底跟我们鬼有什么关系啊!鬼是无辜的,继国大人!!”
京野言看着这人的眼睛,感觉到似乎有其他人在透过这双眼睛观察他,他回望过去,“那位大人是谁?”
男人一开始不想说,但是京野言立马让人把男人绑起来,吊到了屋檐下。
“听说鬼晒到太阳就会被太阳烧死,我还没见过这种景象,应该很美丽吧。”天真的语气像是单纯的在感叹。
他是认真的。会死的。
男人用力的挣扎起来,“我说!我说!是鬼——”然后在京野言面前炸了。
不过只要存在,就不可能没有痕迹。京野言最后还是拿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情报,虽然简单到令人发指,但总比没有强。
后来战争越来越严峻残酷起来,京野言也没空处理鬼舞辻无惨的事。
不过因为有趣,所以偶尔遇见穿着女装的鬼舞辻无惨的时候,京野言总是忍不住去逗弄一下。
看鬼舞辻无惨气的恨不得立马吃掉他,却还要忍耐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愉悦了。
......
老太太让人撤掉了棋盘又重新端了茶过来,甚至亲自给京野言倒了一杯。
“昴流那孩子给你了不少麻烦吧。”
如果忽略京野言现在未成年的身份,也许这话听起来就正常多了。
“昴流照顾我更多一些。”这话说着也就客套一下,两人都没怎么见过面,无论是麻烦还是照顾其实都谈不上。
老太太看起来有些忧伤的蹙起眉,“自从北都离开之后,他就一直陷在过去,直到现在还是在为那时候的事悔恨。”
“北都是?”
“是昴流的双胞胎姐姐,”老太太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听说了你的事,你看见的那个灵魂也许就是北都。”
京野言惊讶的听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如果要北都的事,就要从皇一门的死对头樱冢护集团开始说起。”
樱冢护是个暗杀集团,说是集团其实只有一个人。而新一代的樱冢护和双胞胎姐弟之间,总结起来就是未成年少年少女遭可恶的杀手欺骗的故事,故事以双胞胎里的姐姐被已经成为重要之人的樱冢星史郎杀死为结局。
京野言听完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的死对头因为衰落到只有一个人,打不过皇一门所以只好故意博取北都和昴流的好感,最后再趁着他们最松懈的时候背刺。幸好昴流不在,不然恐怕也危险了。”
“后来呢?樱冢护发现一个人还是无法战胜皇一门,所以逃掉了吗?”
对面的老太太听着听着愣住了。事情好像说的也没有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有问题。
老太太怀疑的看向京野言,昴流、北都和樱冢护之间原来是因为家族的对立才走到这个地步的吗?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竟然还真的觉得很有道理。
老太太适时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不管那三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北都已经回不来了是事实。
她恳切的看着京野言,“昴流今后也拜托你了。”像嫁女儿的老父亲似的殷切的嘱托。
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向京野言欠身,“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昴流这么放松的样子,他好像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请一直像现在这样留在他的身边吧,拜托了!”
……
京野言轻轻放下茶杯,“我不会让昴流死掉的,但是现在有件事让我很困扰。”他没有承诺会留在皇昴流的身边,脸上露出十分困扰的表情。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少年一边说一边给她倒满茶。少年的表情一点都没变,但是随着少年放下茶壶,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她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场。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也许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但就算真的是这样,她也没有选择,目前为止,让她看到希望的只有这一个人。
“是什么?”老太太沉着的问。
“梦见,丁姬。”
这个名字一吐出来,老太太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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